所以，族长其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哩！

阿宝和小羽毛悄悄闷笑着对了个眼神，他的话看似完全答应了青霜的要求，事实上他却是绝口未提拿鲲鹏精血当赌注的事，充其量只答应了进入啸月谷中而已，哪怕真就输了，咬文嚼字起来也可以不承认这个赌注。

又哪怕不得不承认，话里也埋伏下了一个现成的陷阱——他们曾经不问自取过，大可以推说已经被他们取掉了，横竖影塔当中现在是真的没有鲲鹏精血存在呀！

胡媚与青霜万万也想不到这个，关于支持整个空间运转的鲲鹏精血可以用其它东西来代替这一点他们不是不知道，但这些空间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真要有合适可以替代的东西，其中的精血早就被取出来用掉了，还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而影塔中的鲲鹏精血，他们先前递过消息是确定存在的。

严格说来，这一年的时限也不算太长。

羽族是不可能轻易涉险，主动进入妖族领地，从而进入啸月谷内，因此必然需要用到其它的媒介，偏空间属性的材料最为稀少，炼制也相当不易，从搜寻到真正炼制好，差不多是要一年的时间。

自然，他们也可以强行将人送进去，但只把那四狐、四狼送进影塔都需要青霜和胡媚两人合力了，啸月谷比影塔还高上一级，他们也是力有未逮。

想要羽族出手帮忙也不可能，现在可是他们求着羽族比试，在提出这种要求，万一羽族推脱要费事费力，干脆拒绝了怎么办？

因此就算胡媚和青霜心中焦急，这个一年的时限却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胡媚咬牙说：“既是应了，便立个誓吧，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也免得一年后我们送了符引过来，你们却出尔反尔，完全不承认有这回事！”

“你们自己如此，便当我羽族也是这样？”

族长轻晒：“也罢，既是这样能让你们放心些，那就这么做好了。”

因是各怀心思，二者却是不约而同地只提炼自己刚才话中的重点写了出来，而后滴血完誓。

依着三人的修为，这一切并不需要当面来做，只在空中就可以搞定，随着流散的血丝印满了每一个字迹，就算完成。

看着那些渐渐消失的字，小羽毛心中其实很有些好奇，他们既是这么信赖于血誓，那就说明血誓真的有效了，可是它凭什么生效呢，又是怎样生效的呢？

是冥冥中有个专司此职的神仙在，还是只是天地法则？

凌旭轻轻握了握她柔软的翅尖，低低解释说：“修士飞升之前修的只是自身，强化身体、贴近自然，进而超脱自然。飞升之后才会涉及到法则掌控、道果领悟这些更加深层玄奥的东西，若能最终摘得道果，凡涉及此道必然就不能越过他去。譬如这血誓，其中勾连了因果、誓言、惩罚等等，此刻已然落入掌控这些道果的神魔眼里，为合道义，他们自然就有监督这份誓言完成的义务，如若违背了誓约，他们就有降下惩罚的权利。”

这是说，冥冥之中一直有一双、几双、甚至几百几千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吗？

毕竟人生在世，特别是她现在这样的修士，只要修炼就会涉及到道法自然，只要斗法就会涉及到金木水火土种种属性，此外还有各种因果勾连、祝福、宏愿等等等等，这些应该都属于大道三千当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小羽毛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地翘起了自己另一只翅膀，挠了挠头。

凌旭微笑地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被挠乱的羽毛，安慰她说：“自然，这些已然摘得了道果的大能，未必事事在心，一些无关紧要又或寻常的事情，并不会太过在意，是以如常人生都不会有谁关注，便是种种赌咒发誓也并非一定就会应验。”

小羽毛顿时释然，想也是，日常修炼斗法种种，不过千篇一律，有啥好看的，不被放在眼里才正常。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生活在地球上，天网处处，她还不是常常生活在摄像头下面，也算是一直被半监控着吧。

族长在旁边默默听了这些，忍不住问了一句：“还从未请教过凌郎中的来历……”

顿了顿，他又解释说：“还望凌郎中不要见怪，实在是适才你所说的这些实在发人深省，我羽族从上到下，从古到今，也只处在修炼自身以求超脱自然这个阶段，后续虽隐隐窥探到了一些——包括誓约之力的猜测种种，都只模模糊糊触及到了一些边缘，绝没凌郎中你刚才讲得这么透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