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想那个年代,国内确实没有现在的花样多,大概没多少妖会特意学这门手艺。
他孝顺道,“要不下午我请你去做个头发?”
龙煜教育道:“换个词,不知道做头发有另一层含义吗?”
郁承:“……”
你平时上网都看些什么东西?
龙煜最终也没决定去做头发,可能是没想好要不要剪。
他翻完一遍相册,还是没找到能用的东西,便还给郁承,打算出去透透气。
郁承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见子春和爷爷正在小花园里聊天。
他们坐在一棵树下,茶桌放着煮好的茶。二人脸上带笑,神色愉悦,聊得很开心。
当年爷爷认识子春的时候也才二十的样子,转眼六十年过完,一个容颜苍老,一个韶华依旧。
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又短暂,对妖来说,好像只匆匆地见上那么一两面,他们便消散了。
他不禁想起前不久高层们预估出来游玩的妖,数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夸张,估摸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们不乐意出来,否则牵扯上不必要的感情,白伤心一场。
他忍不住道:“叔。”
龙煜道:“嗯?”
郁承笑道:“你说有一天咱们会不会也这样,你来找我,我给你泡一壶茶?”
龙煜道:“前提是你能活到开门年,你知道他们出来后大部分都会哪吗?”
郁承顿悟:“陵园?”
龙煜道:“嗯,都会去扫墓。”
他不由得看一眼郁承。
他以前见多了这种事,早已习惯,向来觉得是自然规矩,没什么可惜的。可一想到下个开门年或下下个开门年,这小崽子也和那些人一样消失不见,他心里便突然生出一丝惋惜的情绪来。
小兔崽子虽然事多,虽然经常让他想打一顿。
但说实话,还是现在偶尔和自己笑着互怼、时不时作一作的模样讨人喜欢,像那样苍老地坐在轮椅里,不适合他。
郁承见他看着自己,诧异:“叔?”
龙煜淡淡地应了声。
奇怪了,他想。
他和郁家的交情也就一般,怎么被喊了一段时间,塑料叔侄真就处出一点情分,让他有些不舍得了呢?
他自省一番,找出一个理由。
不是他的问题,是这小崽子太会装乖,让人讨厌不起来。
想到这一点,他又想起那些旧账,伸手就把他的头型弄乱了。
郁承:“……”
你什么毛病?
郁少爷那点关于“时间流逝”的感慨顿时被偶像包袱压没了,扔下他进屋,跑去浴室整理发型。
一顿饭吃得和和气气。
饭后几人待到两点,见老爷子精力不济,便没再打扰。
郁总本想让弟弟周末回家住着,但妖界那边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黑猫终于醒了,郁承便又跟着龙煜跑了。
郁老板看看大儿子的黑脸,知道他和小承的感情好,劝道:“你让他住在那边呗,有这个咒在,他和龙煜多处处挺好的。”
郁总冷淡地看着自家心大的老爸,一句话都不想说。
黑猫的妖丹受损严重,神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她一条命。
她仍是原身的姿态,虚弱地蜷缩在神医做的猫窝里,声音又低又轻。
她已经知道这是妖界,知道组织被端,更知道自己从小就被他们洗脑。
她虽然有些不信,但不像其他的半妖那样坚定,甚至还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郁承道:“你知道?”
黑猫摇头。
她只是不确定,那时她接到任务去挑一些好骗的人类拉入伙,便瞄上了传销组织,因为听说那里的人都蠢。可围观几天,她总觉得那什么家人的模式和他们一样,便想多看看,结果被郁承给搅了。
她当时的心情本就不好,再被横插一脚,一时竟有种感同身受、同仇敌忾的感觉,脑子一热就跟着郁承到了平城。后来被组织那么对待,她更加起疑,现在便没有太意外了。
神医等她慢慢交代完组织的干部,问道:“他们为什么非让你维持人身?”
黑猫苦笑:“他们觉得鸦鸦和我相依为命,怕他伤心,想劝我留一条血脉陪着他。”
护卫和神医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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