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扎着帐篷,我抬头一看却发现老烟不在,当下好奇的朝四周看了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矮坡后面蹲着一个人,正是老烟。
“你小子盯着老烟蹲坑做什么?”陈连长一把拍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视线掰了回来。
我嘿嘿笑着没回话,心里却嘀咕,那哪里是在蹲坑,老烟边上明明放着信号台……
难道又是和上面通话?
可为什么要背着我们?
我摇了摇脑袋,先前老烟和陈连长的对话也表明,前者似乎从事的是保密性工作,背着我们也正常。只是他完全不用这般鬼鬼祟祟的,军人有军人的品格,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儿来。
老烟是在帐篷扎好之后回来的,果然,他那防水包依旧背在身上,里面鼓囊囊的,看那形状确实是电话。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错,只是在看到依旧昏迷的奶娃时,脸色又变得不大好。
我们几个人点了火,围在火堆四周沉默了半晌,鹰眼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接下来怎么办?”
“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陈连长语气有点不大好,说的时候还瞥了老烟一眼,显然是希望对方能表明态度。
老烟抽着烟道,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说不准只有找到余教授,我们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我们忙问他什么意思,他指着来路问我们一路上可有发现尸体?
我们摇了摇头,他将烟往地上一摁:“这不就结了,他带队进来走的也是如今我们走的这条路!可他们却都安全过去了,说不准他们知道这条路上都有些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对付。”
陈连长却摇了摇头说,指不定尸体已经被掩埋在黄沙之下,我们看不到才是正常的。
“不会,从录音里的惨叫声可以听出他们最后到达目的地的人几乎没少。”老烟吐了一句话,陈连长也没法再说什么。
老烟让我们吃点东西就赶紧休息,随后便从地上起身,率先钻进了帐篷。
吃饭的时候奶娃醒了一会儿,我们喂他喝了点水他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看的我心酸不已。
晚上我依旧和奶娃,毒蛇一个帐篷,毒蛇将奶娃放在睡袋上,示意我按好他,这才着手给他的伤口换药。
我看奶娃已经昏迷了,便没有按的太用力,谁知道毒蛇刚开始给伤口上药,他便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脑门上直冒青筋,可他的眼睛依旧闭着。
我赶忙按住他,鼻头却酸了酸,扭过脑袋不敢看他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样的疼痛才能让人在昏迷中依旧有这么大的反应?
“呵呵,这不算什么,想当初上战场的时候,四周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很多战友直接被炸成了碎肉,都没法收敛,只能就地挖了个坑,还有的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药,坐在我旁边难得的说了一长串的话。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随后有些埋怨老烟,若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毒蛇却摇了摇头,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军人生来就是服从命令的,这次的任务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任务都会有它的危险性,你不能因为这种危险来自于未知便怪罪老烟!说实话,就咱七个,如果他真是将我们拉到战场上,指不定一上战场就全都没了。”
他说完上面这段话便没有再开口,我坐了很久最后才慢慢明白他的意思。
出任务之前老烟便让我们写了遗书,虽然他没有交待所有的事,但这一举动分明就是告诉我们此行极端危险,既然我们接受了就要有回不去的打算。
如今我对他不满,也不过因为我们面对的都是未知的东西,这无疑加深了我们心头的恐惧!
倘若对方是敌人,哪怕就是绑着炸药往上冲我们也不会有怨言。
想通了这点我便也释然了,将睡袋铺在奶娃边上便钻进去睡觉。
咔嚓!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清脆的咔嚓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没当回事。但旋即我惊觉不对,猛的弹起来,扭头看向一边的奶娃。
血,全部都是血……
“啊啊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端着枪一通扫射,疯狂的大喊着。
周围有人影在晃动,我听到他们问出了什么事,也听到陈连长吼着让我冷静点,可我反应不过来,只知道想将那东西揪出来千刀万剐。
我红着一双眼睛,脸色狰狞的扫过在我眼前晃动的人影,模模糊糊对准了一张脸,再次端起了冲锋枪,对,是他、是他害死了奶娃。
啪!
就在我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重重的巴掌声响起。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痛让我清醒了一些,扭头看向还扬着手的陈连长,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陈叔叔,奶娃他……他……”
哽咽了半晌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奶娃死的太惨了,本就失去双腿的他这次连肚子都被咬空了,血流的满帐篷都是,而且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只有茫然。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走了,那样子揪的我心疼。
啪!
陈连长又是一个大巴掌甩过来,随后将我手上的冲锋枪枪口对准了自己,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老子都看到了,所以呢,所以你就能拿枪对着战友,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你在部队这几年都喂狗了?想杀人是吧,来,枪往这开,一枪下去看看奶娃会不会醒过来!”
第十四章 一级警戒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我竟然拿枪对着自己人!
这在部队里是大忌,无论什么情况,枪口都不该指向战友,这也是我进部队之后陈连长给我上的第一堂课……
我颓然的放下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我不知道这哭有几分是因为奶娃的死,又有几分是因为心里的恐惧,总之胸口憋闷的慌,不哭出来不痛快。
等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我起身用力的抹了把脸,狠狠的道:“我不信这鬼东西能凭空出现,我特么一定要把它揪出来!”
其他人也没反对,奶娃的死对我们的冲击太大了,他那一张稚嫩的脸让我们都不忍心去看,最后还是鹰眼和毒蛇将他就地埋了。
“老烟,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想法?”陈连长狠狠的抽了几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