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看不上我们嘉嘉?”
宋芳当然不敢说人家看不上之类的话,“我三嫂说,许先生以前跟旁人不一样,他刚恢复没多久,大概心里有道坎,很难轻易过去,这时候不太想谈婚论嫁。”
徐夫人虽然遗憾,却也不得不尊重旁人的生理缺陷,“既然不成,咱们再物色别的就是。”
宋芳嗯一声,“我明天去见见谢表哥,他去年被安排去各地巡考,对考生多有了解,兴许能给我介绍个靠谱的。”
……
客院。
云淮白天去查看了一下自己埋在京城的暗桩,刚回来不久,这会儿正坐在房里喝茶。
云十三从外面进来,“师父,我今儿得了一桩新鲜事,您要不要听?”
云淮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云十三便继续道:“我发现,这府上的世子夫人,也就是徐姑娘的嫂嫂,在为她相看夫婿,而且那人,正是当年被十六医治好的许先生。”
云淮:“宋府那位先生?”
“正是呢!”云十三“唔”一声,“徐姑娘的第一任夫君是唐家二爷,出自书香门第,第二任虽然还没定,不过看样子,也是个读书人,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呀?”
“不见得。”云淮悠悠缓缓地放下茶盏,语气淡然。
“怎么不见得?”云十三满面疑惑。
云淮没解释。
第一任丈夫便是个读书人,不管因为什么和离,心里必定都会留下阴影,要是个正常人,第二任丈夫就一定会避开同类型的男人。
见师父不答话,云十三继续道,“可我听说,是徐姑娘自己说的,不管是新科进士,还是世家公子,都行。”
“都行?她倒是不挑。”云淮似笑非笑。
云十三发现,自家师父周身的气息不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他悄悄退了出去。
云淮点亮屋内灯火,把北上遇狼那天晚上现做的竹笛拿出来,径直去了后花园,借着月色飞身上房顶,将竹笛凑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徐嘉习武,耳力好,第一时间就听出是北上那天晚上驭狼的曲子,她心下一惊,出了闺房门,也不等丫鬟问完她去哪儿,就循着笛音方向而去,当看到一袭胜雪白衣的云淮坐在房顶上,她四下瞄了瞄,仰头问上面的人,“狼来了?”
云淮:“……”
云淮停下吹笛的动作,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好整以暇,像是在等她解释为何会来这里。
徐嘉是真没想到云淮大晚上的竟然跑到房顶上去吹笛子,“我都听我哥说了,你们这段日子会住在侯府,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告诉我,我会尽快安排。”
顿了顿,又说:“护送我回京这一路,我见云家主每日都要花上至少两个时辰处理密函,想来已是疲累至极,夜已深,早些回去歇息吧!”
话完转身要走。
却听到房顶传来云淮沉稳的声音,“往后看人,眼光放准些。”
徐嘉一下子就莫名心虚起来,像是有什么秘密被人戳穿,都还来不及窘迫,就只剩下无措了。
他指的,该不会是自己打算再嫁的事吧?是吧?
“你、你都知道了?”
徐嘉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云淮的脸色,可惜隔得太远,又是晚上,瞧不清楚细微表情。
“同一个坑里栽两次,那是愚者所为。”云淮说。
徐嘉突然笑起来,“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一定擦亮眼睛,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