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是林眠最不担心的科目,她大学时曾到国外做过两年交换生,托福也考了100多分,可以和外国同学无障碍交流。工作后也时常要用到英语,她的水平用来应付高考也算是绰绰有余。

虽然恢复后的第一届高考只有语数外三门考试科目,可林眠想以后干回老本行,学习计算机专业,势必需要更扎实的数学和物理功底,便着重学习这两科。

林眠一门心思地扑在学习上,等到觉察过来时,已是深夜。她轻手轻脚地出去洗漱,却意外看到王雷一个人披衣站在知青点的门口,仿佛在等人。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悄悄地赶来,正是张勇军,两个人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林眠无意偷听,便转身进了屋。

无意中撞破了二人的秘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眠对他们也多了些关注。二人在人前还是保持着不相往来的模式,私下里如何她不知道,时间长了也懒得纠结了。

这段时间林眠对农活的熟练程度大有上升,已被分到小麦种植组,和她一起的还有顾代曼。她总算是摸清了一点这姑娘的心理,非常要强,不甘落于人后。

虽然强势了些,但对人也是发自肺腑的真诚,毫不做作。她果然和我不一样,她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林眠心道,有些失落。

不过这样的关系也挺可爱的,有时候干农活干累了,她们甚至会一起起身喝水,相视一笑,又从对方的笑容里重新获得动力,继续干活。和谐的相处不知不觉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下乡知青中有三个女生,三人女生团体中其中两人的靠近,势必会造成对落单者的疏远。虽然顾代曼也不想伤害孙晓芳的感情,做什么事情也尽量带着她,可孙晓芳似乎也不想这样。

她主动疏远了顾代曼,和村长的女儿严润云走得很近,也因此得以继续做清闲的工作。对于她的选择,顾代曼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干着地里的活。

时间一晃到了冬季,林眠已经彻底习惯了农村的生活。

这一日,林眠打开房门,发现外面到处已是银装素裹,厚厚的雪积到了人们小腿处。

林眠兴奋不已,她上一世是南方人,很少有机会看到下雪。兴冲冲地换上一直没用上的长筒胶鞋,朝外面跑去,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正当林眠玩得不亦乐乎之时,支书过来通知她因为大雪今天停工的消息,林眠大喜过望,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

吃过早饭,林眠打算去三水村边缘的小树林看看。她以前看种田文小说,山上都是发现各种奇珍异宝的好去处,这个世界同样是书中世界,她准备去逛逛。

在树林里逛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现,净是一些林眠根本不认识的花花草草。果然我不是主角,林眠心情沉重地想,啊,我的赚钱大计可怎么办。

正想着时,忽然发现了一间极简陋的棚子,似乎还有人生活的痕迹。她以前在这边散步,从来没注意到还有这样一户人家。

不应该啊,她来到这里后就没闲着,村里的所有人家她都认了个边,竟然还有漏单的。

算了,这家住得这么远,万一停工的消息没通知到这边可就不好了。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林眠敲了敲门,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强迫症发作,想把村民全部认全才这样做的呢。

敲了敲,无人应。林眠又不死心地敲了敲,还是无人回应。正当她准备转身走人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请……请你救救我。”声音非常沙哑,像是破风箱里发出的声音。林眠一听不对劲儿,赶紧推门进去,只见一个老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双颊通红,人冒着虚汗。腿上还有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绷带上一片血红。

林眠探了探老人的体温,滚烫得令人心惊,老人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结合时代背景和这环境,林眠已经可以推断出老人的身份,大概是下放至牛棚的知识分子。

林眠不敢声张,赶紧跑回家为老人取来药物。给老人喂完退烧药,换了干净的新绷带并涂上了消炎药后,林眠已出了一身冷汗,但她不敢停下来,还在不停地用酒精给老人擦着四肢。

当老人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之时,林眠终于松了一口气,摊在椅子上。

这时,棚子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昭示着新访客的到来,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推门而入。

林眠心下一惊,在看清来人后,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微笑,“呦,这不是张国栋同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