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爹要和我一块儿吃早饭呢。”沈流萤点点头,然后催绿草道,“快快快,绿草快帮我梳整好,不能让我爹久等了。”
绿草很嫌弃,“小姐这会儿才知道着急,刚才就应该快些起床。”
沈流萤没有理会绿草的念叨,而是看向外边大好的日光,感慨道:“竟然就已经是立夏了啊,今天是那个呆货与我说的最多一个月便会回来的最后一天。”
绿草听着沈流萤的话,嘿嘿笑了起来,“小姐,你想姑爷了啊?”
“干嘛?”沈流萤从铜镜里白正在给她梳头发的绿草一眼,“我想我自己相公不行啊?”
“当然不是不行啊。”绿草笑得开心,“而是看见小姐想姑爷,绿草觉得高兴啊,因为这样证明小姐和姑爷之间好好的,不然小姐也不会想姑爷了,小姐是真的很在意姑爷了!”
沈流萤非但一点不害臊,反是一脸得意道:“那是,我不在意我相公,难不成我还在意你相公不成?”
“绿草可没有相公!”绿草当即微红了脸。
沈流萤见她微红了脸,便逗她道:“哎呀,想想咱们绿草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我该好好地给我的绿草姑奶奶寻个好夫家才是,听说这大半年里,绿草你和那个什么秋容的好像相处得挺不错的啊?”
绿草不傻,她自然听得出沈流萤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又急又臊道:“小姐你可别乱说!我和秋容什么都没有!而且他还非常讨厌!”
沈流萤见绿草又急又臊的模样,就愈发想要逗她,“哦?既然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又怎么知道他非常讨厌?”
沈流萤这暧昧的话让绿草面红耳赤,急得直跺脚,“小姐!”
沈流萤笑得开心。
而此时的秋容则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沈流萤穿戴洗漱好匆匆忙忙地跑到饭厅时,莫凛早已坐在饭桌旁等她,并且饭菜都已准备好,沈流萤瞧着,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都没说便大步走到桌边,盛了一碗饭放到莫凛面前后才笑道:“爹,我坐你旁边吧?”
没有太多的不好意思,也没有什么尴尬,沈流萤与莫凛之间就像是父女一样,沈流萤压根就不担心莫凛嫌弃她这个儿媳妇,而莫凛心中,也的确不挑这个儿媳妇儿的丝毫毛病,相反,他身子觉得他的这个小儿媳妇儿般般都是好,活泼灵动,懂礼可人。
是以沈流萤话才说完,根本就不等莫凛答应,她便笑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给自己之后便给莫凛夹菜。
莫凛并不着急动筷,而是先慈和地微微笑着道:“吃了饭后小姑娘便到外边去走走玩玩儿,今儿是立夏,外边会很热闹,当有很多让小姑娘喜欢的事物,带上秋容,若是瞧着什么想买的,也好有个人手帮你提着。”
沈流萤听着莫凛慈和周到的话,高兴得险些跳了起来,不过在长辈面前,她还是生生收敛住了,却还是高兴得笑靥如花,兴奋道:“谢谢爹!”
看着笑靥如花的沈流萤,莫凛又道:“莫玩得忘了时辰回娘家去吃中饭便行,你家中兄长当会等着你回去吃中饭的才是。”
沈流萤点点头,然后关心地问莫凛道:“那中饭我不在家吃,谁人陪爹一块儿吃?”
莫凛显然没有想到沈流萤会关心他这个,是以他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才慈笑道:“我早已自己一人习惯了,小姑娘玩得开怀便行。”
“那我下午会早些回来的,和爹一块儿吃晚饭,然后给爹捎好玩儿的东西回来!”沈流萤想也不想便道,道完后又问,“爹今儿不会出去了吧?”
“不会。”莫凛道,“今日在家歇一日,明日才会出门。”
“那就好!”沈流萤笑得开心,又给莫凛碗里夹了菜,“爹,吃饭吃饭。”
“好。”莫凛微微点头,笑得慈爱且温和。
待饭饱,沈流萤离开饭厅兴高采烈地往府外方向去了之后,候在饭厅外的初一才走进厅子来,问莫凛道:“主上今日可是不出发去桂城了?”
“不去了,已与小姑娘说了今日在府上歇着,便不可食言。”莫凛浅笑道。
“那日程……”
“路上赶得急些,也可在预计的时日内到得桂城。”莫凛道。
“属下明白了。”
*
今日的街上,的确热闹。
沈流萤也见识了什么叫做“斗蛋”。
家家户户在这立夏的早上会煮好囫囵蛋,用冷水浸上好一会儿之后再套上编织好的丝网袋,挂于孩子颈上,孩子们便三五成群,进行斗蛋游戏,蛋分两端,尖者为头,圆者为尾,斗蛋时蛋头斗蛋头,蛋尾击蛋尾,一个一个斗过去,破者认输,最后分出高低,蛋头胜者为第一,蛋称大王;蛋尾胜者为第二,蛋称小王或二王。
这是沈流萤在看街上那些三五成群嬉笑玩闹的小孩儿们斗蛋时绿草一边在旁给她解释的,但凡有小孩儿的人家,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寻常百姓,今日都会给自家小孩儿准备好这样一只囫囵蛋,让他们出来跑耍,只不过,大户人家的孩儿身后总有婆子跟着,总怕他们会给磕着碰着了似的。
沈流萤觉得,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孩儿要欢喜得多,毕竟没有太多的讲究便没有太多的规矩束缚,要玩便开开心心地玩,多好。
这般想着,沈流萤便不由捏着下巴对绿草道:“要是我有娃娃了,如果是个男娃娃的话,一定好好管教他,省得生成娇滴滴软绵绵的性子,看,就像那边那个小男孩儿,都七八岁了吧,摔倒了居然不会自己爬起来还要婆子扶起来,居然还哭鼻子,嫌弃!”
“那要是生了个女孩儿呢?”绿草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要是生了女儿啊……”沈流萤一脸认真地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严肃,我必须认真想想,养女儿,绝对不能马虎!”
一直跟在后边的秋容此时忍不住问道:“夫人,你说反了吧,不应当是养儿子绝对不能马虎啊?”
“没反。”沈流萤斩钉截铁,“在我这儿,就是‘重女轻男’!闺女才是宝,儿子嘛……该咋就咋了,你说是吧绿草?”
“啊?”绿草一脸懵,因为她心中想的与秋容所说的一样。
毕竟她与秋容都是地地道道的古人,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自然是男儿是宝女儿是草,女人也只有生了儿子在一个家中才会有地位,否则就是被人戳脊梁骨的命。
沈流萤深知这个问题,是以她也没有打算让绿草还有秋容苟同她的想法,是以她摆摆手,哼哼声道:“不和你们说这个事儿,反正不管我生男还是生女,那个呆货要是敢有一点嫌弃的话,我就——折了他!”
沈流萤说这狠话的时候,还比划了一个狠狠掰折的动作,让秋容看得直咽唾沫,心道是他以后要是娶媳妇儿了的话,绝对不娶像夫人这样的!
沈流萤可不知秋容在心中怎么想她,只高高兴兴地继续玩逛去了。
然后,只短短一个时辰,秋容手上怀里拎满抱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便是后背都让沈流萤给利用上了,只见沈流萤这会儿正将一只崭新的包袱挂到秋容背上,一边叮嘱他道:“都给拿好了,少了一样的话,我就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