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在明苑跟前挺自在的,见着齐霁,就顿时紧张起来。
萧竹在齐霁跟前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看了明苑一眼,就告辞了。
明苑坐在那里,“你在那里好久了吧?”
齐霁只是笑,“我刚刚来,听到你和她说话而已。”
说着他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看了小会,“你看上去有点累,进去吧?”
齐霁的动作放到了很轻,很小心的对她,如同她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
明苑摇摇头,“不用,我在屋子里呆得太久了,再在屋子里呆着,我会觉得自己被关起来的。”
齐霁一愣,而后脸上生出了无尽的愧疚,他在她跟前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明苑笑了,“什么对不起,当年要不是你把我藏起来,恐怕我早死了。”
照着她那时候的脾气,能爬就绝对不会继续在齐霁的地方呆着,更何况那时候她还琢磨着自己还有事没有做完,如果那时候还有认得她的人认出她,恐怕也是一条死路,苟不了五十年。
齐霁坐在她跟前,他小心的握住她的手。
“准备的怎么样了?”明苑问。
她听着齐霁一样一样的给她说婚礼的事,两次婚礼,都是齐霁准备的,齐霁是个十分有耐心且仪式感十足的人,哪怕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再准备第二次也不见有任何疏忽的地方,反而比较上次,更加精益求精。
明苑身体不好,走路都不利索,费神稍微多一些,就会犯困。齐霁自然不会拿这些事来烦她,全部都是自己一手置办。
明苑听他说完,看见齐霁眼底里的水光,迟疑了小下。
“苑苑有话和我说?”齐霁满是希翼的望着她。
明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真的决定好,要隐退了吗?”
“这么多年,你一直是正道之首,也是玄午山的脊梁柱,现在你要隐退,你真的舍得?”
齐霁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将人的心都化了。
“有你在,这天下没有我舍不得的。更何况,上次大乱过去之后,再想起什么乱子,也难。”
齐霁望着她,眼眸里似乎有整个星河,温柔且醉人。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求能和你相伴。玄午山我已经在这里呆的太久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将当年的抚育之恩还清楚。”
明苑低头笑了,“那能不能带上阿襄?”
“都说了是我们的女儿啊?”
齐霁摇摇头,“阿襄那么小,又是妖狐,其实留在玄午山让人正经的指点修行比较好。山野里头到处乱跑,一个不留神,就被其他的坏小子给带坏了。”
他看着明苑似乎还不怎么释怀又道,“不要放在心上,其实……苑苑可以这么想,孩子都是要离开父母的,只是阿襄离开我们比较早。”
明苑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齐霁这次准备的婚礼十分隆重,比上次的只好不坏。来的人比上次也要多。
这次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地震,也没有半路杀出来的魔尊。直接拜了苍穹大地,夫妻对拜之后礼成。
齐霁对于这个十分高兴,他从来不喝酒。玄午山里规矩森严,弟子们严谨饮酒,若是被抓住了严惩不饶,他年少时候又被人盯着,动辄得咎,所以一直很小心,严于律己。酒水这种东西,哪怕他做了麟台阁阁主,也从未碰过。
可是今天他却和那些宾客喝了个酩酊大醉。
等到回来的时候,哪怕能自己走,明苑还是从他身上看出一股飘忽劲。
齐霁记得明苑现在的身体不同以前,他走过来,见着明苑要走过来,立刻说,“你坐在那里别动!我过来!”
明苑这些天一直努力的走路,不想成亲那天还要坐轮椅被人推着。到今天勉强能走动,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她原来要走到齐霁那边去,听到齐霁这么一说,她站在那里。
只见着齐霁摇摇脑袋,他手掌翻覆两下,让自己头脑清醒些。然后过来给她将身上的那些繁琐的首饰还有衣物去掉。
他给她洗了脸,被抱到床上,齐霁俯身下来,不停的亲着她的额头和眼睛。
“我终于是,等到这天了。”齐霁抱着她不停的低语。
明苑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湿意,把他的脸给碰起来,发现他此刻流泪了。
明苑哭笑不得,“哭什么呀?”
齐霁眼尾红着,眼里的水光笼罩,竟然和小兔子一样可爱。
齐霁不说话,像是受了委屈,看着她就是不说话。明苑看着忍不住在他绯红的眼尾上亲了亲。
一把将他整个都拉上床。
她拿了帕子,把他的脸擦了,“我以前都没怎么见你哭过。”
齐霁垂头下来,他强硬的把她的手给拉了下去,低头下去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我盼了今日有足够久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忘情了。苑苑不会笑话我吧?”
齐霁在她耳边轻声问,只是他此刻的嗓音已经和之前的迷离脆弱不同,染上了一点点得意和得逞的意味。
嗓音带上些许戏谑的意思,又酝酿出沙哑。缓缓磨着她的耳朵,挑起她的心。
她唔了一声,还没等她回答,这人就已经一口噙住了她的耳垂。
“罢了,都说是口说无凭,还是身体力行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