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钟黎尖细的笑着,“堂堂正道,你这么做,当真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齐霁放下手里的杯子,“若是用不着,那是最好。若是……”
他眼睛沉了下来,眼底弥漫上来的是浓厚的晦涩情绪。
“被你喜欢上,还真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钟黎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死了,你让她安息都不成,费尽各种心机,甚至手上沾血也要把她给弄回来。”
“等她回来了,你又要把她紧紧的拘在身边,而且就算死了,她也没办法离你半步。”
钟黎饶有兴致的看着齐霁,“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面前青年的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魔门气息,甚至一袭白衣高洁无尘,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君,见天地化众生,干干净净令人自惭不已。
谁知道这样光风霁月的外表之下,竟然魔念众生呢?
钟黎说着心里起了恶念,这样的一个人,要是入魔了。那真不失为一桩趣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钟黎桀桀怪笑。
从正道坠入魔道的人,似乎是为了彻底和自己的过去决裂,甚至比那些魔门更加阴暗狠毒。
“真想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
齐霁伸手出来,“拿来吧。”
钟黎看了一眼他的手心,“没有。”
“当初你不是可以强行招魂么,现在反正她在你身边。”钟黎笑了,“只要你把她给锁了,她哪里都去不了,除了你身边之外。”
“其实你要是觉得她不听话,喜欢到处乱跑的话。大可以把她炼成活尸,到时候她就唯你是尊,什么话都听你的”
齐霁睁眼,他手指微动,钟黎脸色大变,顿时就滚在地上。肢体抽搐。
齐霁为了让钟黎能好好听他的话,在他身上下了蛊毒。
钟黎性情古怪,不好相与。齐霁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和耐心和人纠缠。什么手段能叫人听话,他也就用起来。
至于承受这个的人如何,只要在他达成目标前不死,那也没什么。
钟黎原本就白的过分的皮肤上,因为痛苦抽搐而显出别样的粉红,原本已稍显佝偻的身躯越发颤抖。
到了今日,齐霁也早不是当年的他了。
钟黎也不记得当年齐霁放他一马了。齐霁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也想要躲过去,只是齐霁没有那个耐性,直接动了手,才给了他法子。之后更是远远躲开,谁知他竟然还留了一招后手。
“如何?”齐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欣赏钟黎如何满地乱滚,灵气絮乱。
粉色的皮肤下,有无数条细小的蛊虫在蠕动。
钟黎涕泪横流,蜷缩在地上,身体里有千万条虫在不停的啃食他的躯体。
“我早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听话。”齐霁轻轻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背后。
这一招还是和那个妖女学得。明苑对人能动手就绝对不会多费唇舌。她想要叫人做什么,若是马上听话,那么就罢了,若是不听话,她就喜欢弄些叫人难受的毒物出来。
当年的自己清高的厉害,以为她那样做过于狠毒。可是真正试过之后,才知道,其实她的做法才是最有用,最节省力气。
说起来,在这上面,她还是他的授业恩师。
“躲,躲就有用了?”齐霁仔细的欣赏钟黎的丑态,心情极好。
南边的蛊毒极其奇怪,而且一旦上了身,除去找当年炼蛊的蛊师之外。几乎是无药可解。
这些蛊虫吸附在血肉之上,早已经和受蛊者本身化作一体,就算强行拔除,也只是徒劳无功。
“你以为躲开我,就万事大吉了。”齐霁笑了,眉眼弯弯,看着心情很好。
“你既然不愿,那么就受着吧。”
齐霁说完,转身要离开,衣摆被人抓住。他踢开钟黎的手。走了出去。
明苑在外面呆着闲的把手里的古剑都拿出来到处敲敲了。
翼逡挨了她一顿教训,可能是真的气着了,在古剑里呆到现在也不肯出来。明苑没有哄他的意思。
她对翼逡已经够有情有义了。甚至放纵得他敢直接插手她的事。
要是还这么下去,这剑灵还不知道会干什么来。
明苑晃了晃手里的长剑,然后一把给插到土里。
不爱出来就不爱出来,她还不稀罕呢。
她双手抱胸,环视周围一圈。
这地方算得上是偏僻,明苑探察了一圈,这周边几乎都没人烟的,而且带着一股强烈的术法禁制,估计看到的那个人以前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么如临大敌的。
她扯了一根草下来,无聊的在手指间掰掰折折。听到身后一阵呦呦鹿鸣,回头一看,见着一头白鹿正好奇的望着她。
白鹿生的一手好皮毛,油光水滑。一双大大的鹿眼格外无辜的望着她。
白鹿没有见过人,见着明苑这种,很好奇的走过来。然后站在那里瞅着她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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