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一下抬起了头:“我娘她怎么了?”
沈令月撇撇嘴,努力抑制着不去泛酸:“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就告诉你舅母的情况。”
谢初无奈道:“这件事知道了对你真的没什么好处。”
“会不会有什么坏处,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沈令月道,“但你要是一直这么吊着不说,我一定会寝食难安,整天为你担心的,这样你也忍心吗?”
“你……”谢初看着她,满脸的无奈之色,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棘手的麻烦,而自从他们两个互表心迹之后,他就鲜少这么看着她了。
他叹了口气:“我自然不忍心,可这事我真的没法说。总之,你只要知道我在这里待着没事就行,我只是不开口而已,又不是要认罪,只要陛下还相信我,杜恭姚他们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父皇他又能相信你多久?就算他一直相信着你,可众口悠悠,这件事早晚会有一个定论的。”
“那也不会是定我的罪。”
沈令月登时哑口无言。
他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决定不再纠缠下去,而是换个话题寻找突破口:“那你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
“不会很久的。”相比起沈令月的着急,谢初就显得要淡定多了,仿佛被关在天牢里的人不是他一样,“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令儿,我娘那边——”
“舅母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沈令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因此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很有能耐么?这么大一件事都能扛着,舅母那边不过一件小事,又何须我帮忙?”
谢初讪讪地住了口。
沈令月看着解气多了,却也明白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父皇只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她必须得抓紧才行。
想到这里,她就敛了笑,上前一步,重新握住谢初的双手,低声道:“表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见你一面求了父皇多久?我今天能见你一面,实在来之不易,以后要再见面就难了……你就算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对我说总行吧?你……”她咬了咬唇,抬眸看向谢初,“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表哥,难道在你心中,我连这点信任都不配得到吗?”
谢初的神色产生了动摇。
他低头看着沈令月,蹙紧了眉,眼含郁色,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你真的还是别知道为好……”
“那你就忍心看着我为你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我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我。”
不会有事?真是亏他说得出口。
“那你说,这是什么?”沈令月一把拿起他手腕上的镣铐,“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谢初苦笑:“这些真的都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不足挂齿。难道我在你心中很弱不禁风吗,连这点磋磨都承受不住?”
“你也说是磋磨了。”沈令月不满地抿紧了唇,“说明你还是会感到辛苦,感到累,是不是?表哥,父皇说三司审了你一天一夜,那你岂不是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这样下去怎么行?他们三个人能轮流来审你,你又不能分成三个人去轮流应付,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