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莉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那么最后一段剧情，也就是你坟场里第一次死亡的情况是——”

“嗯，就是那次死亡让我穿越回了两百年前，是半年后73年5月10日，我们骑士团接到一个星域能级战线支援任务，就是当年吕肖安支援我们534部队的那种。是一个高风险的任务，文明联盟正规军已经被打残，需要紧急救援，所以找上了我这种较大的佣兵团。”

“还记得任务名字、战线坐标、支援目标等等信息吗？”

“当然啦，我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查这个呢，现在那边还是小规模战线，代号为‘hg910’的战场，用坟场坐标系（v，30，15，45），任务名字就是‘紧急支援hg910’。”

“……那么如果我们这次成功了，也就是说你不会死，那你也就回不到过去，那、那别说我们相遇了，我可能都不存在了……当初桑都司你没把我救出实验室的话，那我也只有被废弃一个下场……唔，这样说感觉我很自私，我想拯救你，一开始就决定了的，这次换我来拯救你，但、但我不要不能跟你相遇，不要没有你的世界……”

茉维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逻辑的话，但邱枫烈明白她的意思，搂了搂她，道：“不用担心，历史不是一个封闭的循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想我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历史链条中的一环对吧？怎么都跳不出去，最后结局总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符合历史自洽，自己未来做出的事情，其实就是导致过去事件的起因。不是的哦……”

“嗯？”

“平行宇宙啊、决定论、混沌理论，反正这种理论太多，完全没有证实我们宇宙就是那个样的根本证据，因为没有人穿越过，见过后回来说过，也就是没有科学实验……但现在有我了——我不知道死了活活了死，反反复复穿越时间线多少次了，能确定的是细节上随机变化，总体上有大趋势这一点。”

“嗯，我看过你的记忆，知道的……”

“是的哦，其实完全就是量子性的，我们的行为在微观上是不确定性，宏观上客观实在，是个取决于观测者多寡的退相干、函数塌缩过程，我就在编写一套完整的‘历史光锥轴’理论，来阐明这个观点——反正时间线理论千千万万，也不差我这一个‘科幻’的。”

“知道你是大博士啦！理论以后我们再一起研究，现在还是说说具体的事儿吧……”

有点兴奋还想长篇大论自己理论的邱枫烈只得打住：“好吧，简单来说，不会出现‘哎呀其实是茉维依杀死了邱枫烈，让他回到过去拯救了过去的自己’，这种最终剧情的……嗯，似乎大多数loop时间循环类小说、游戏都是这种结局套路来着。”

“咦，你怎么知道我看过很多时间旅行电影的？”毕竟自己老公是个时间旅行者，茉维依自然对这类题材作品没有抵抗力。

“咦？你有看过很多吗？哎呀，反正除了时间线上由于我做出的行动，也就是微观上行为不同，导致跟我有互动的人，对于跟我相关的记忆会变化之外，历史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我即使没有穿越回去，你也不会消失，你也不会忘记我，忘记‘桑都司’，那已经是确定的历史了，不可能由于我的一些变化而发生变化……

所以啊，我就一直觉得最极端的平行宇宙理论十分夸张，根本是不可能的，每一个人的一个时间点的不同决定就会分裂出一个平行宇宙来？怎么可能嘛，那岂不是就是在说一个人的一念，就分支了宇宙时空边缘上的一颗粒子的自旋态？真是太大人类主义了啊喂！”

“你又开始了啊喂！”

“噗嗤，抱歉，你知道的，我身边根本没人能跟我探讨学术问题的……我可是憋了二、三十年啊……哎，别说黑尤妮了，跟英姆芙都聊不了什么高深的话题。”

“你当年的部下里就我一个超脑哦，而且还是到了最后一战我才加入的……现在这里有四个超脑，一个被封印的，一堆有改造基础的……我觉得我们骑士团超厉害！”

“但就两个有实战经验的，一堆第一次出远门，以为是来郊游的，哎……”

“哎——”茉维依偷瞄了一眼走廊另一头偷窥的人们，跟着老气横秋地哎了一声，“反正有你这个实验证明过的人存在，那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改变什么历史，让自己会消失、失去记忆什么的了……我会关注hg910战线状况的，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具体时间上可能会有出入，不确定性……”

“嗯，这个我已经理解了。我也理解你训练她们的理由了——怕是那次任务，那些小丫头们根本没派上用场对吧。”

“……最能打的就是我，当然只能我上咯……这次让她们吃吃苦头，让她们知道不是出来玩的，哼……”

“嘿嘿，刚刚你有点当年中将的气势了哦。”

“第一次来战舰战方面我一片空白，这次，嘿嘿，其实不训练她们，我自己一个人来也能解决了。”

“嗯，不靠她们，这次你身边还有我——”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鼻尖对鼻尖玩起蹭鼻子来。

走廊另一头，由于人太多了点，于是她们转入社交交流了。

“喂喂，有谁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吗？”

“听不见啊，距离太远了……”

“要不要绕到他们旁边的房间里去？”

“唔嗯，我觉得这样偷听偷看不好吧。”

“哎呀就是，这种事情有啥看头，完全意义不明啊。”

“你知道第三性征吗？”

“你们停，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那你直接去他们旁边看呀。”

“好主意，杜菲我们过去……哎，拉我干嘛。”

“好害羞的啊，杜菲你也别动！”

“我在想，他们要是这么搞一天，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