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奈琪露蒂轻呼出声，看来她也想到了，但她并没有打断佩小姐的发言。

“就是这样，如果是一个在封闭的系统内传递能量的话，一个量超出系统本身就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然而是两个不相干的系统呢？”佩小姐举起自己的双手，先举右拳，然后举左拳，“右手是过去的宇宙，左手是现在的宇宙，它们之间是平滑连续统一的吗？如果不是，那么左手把右手，或者右手把左手塞爆是完全可行的，懂了吗，少年？”

佩小姐说着就右拳击入左拳，把左拳撑开了一倍……

奈琪露娜：“我们战舰战其实差不多也是这个原理呢，泰坦炮往敌舰传递能量，增加废热，超过敌人转移的上限之后，敌舰能源系统轻者过载爆炸，重者整舰熔融……”

奈琪露蒂：“重者应该是‘蒸发’等离子化。”

邱枫烈：“那么……我们这个宇宙，在时间上是连续着的吗？”

佩小姐：“是连续统一的，不存在所谓幻灯片的历史片段，这里面包含了时空决定论，那是不成立的。少年，你需要了解一下‘光锥轴’这个概念，我们这个时空的轨迹是怎样的？这个星球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椭圆轨迹？或者换银河系为参考系成不规则轨迹？”

佩小姐拍拍自己的屋子软绵绵的貂毛地板，邱枫烈知道她是指的这颗震离星。同时知道她在吊自己胃口。

奈琪露蒂显然不买账，直接把佩小姐吊起来的谜底说了出来：“光从一点出发，映照出来的时空呈现为光锥状，这个出发点是各个宇宙奇点，光前进的区域出现‘历史’，在这个时空中运动的物体的历史轨迹，是呈现为环光锥螺旋前进状。”

佩小姐鼓掌，然后接着道：“所以在时空上进行‘历史’后退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已经无法回溯到之前的准确位置了，你只有个时间或者空间坐标，两者每每合一的点都是一瞬的唯一的。而‘历史’前进也是不可能，因为‘历史’还没有产生，前面是存在着时间或者空间，但那是混沌的，并不统一的还没有意义的‘不存在’，是诞生虚粒子之处，而诞生了虚粒子之后，其也不再是‘不存在’了，而被赋予了时空意义。”

邱枫烈听迷糊了，虽然感觉她们所讲，很多都是把当年那些理论给证实、推论了而已，然而当年，自己也只是课外读物了解了一下，甚至连相对论都是过来之后才草草了解下。现在只能感觉不明觉厉，同时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身边人里，自己这个古代人文化程度最低，还什么高考小能手……处了做题外，自己还真一窍不通了。

最后他发表出自己的总结：“那么露蒂的思想实验没问题啊。那就是说时空不是一幅一幅静止的画面，每一瞬都是唯一的，不存在过去、未来，只有永恒的现在。宇宙时空是一体，如果能穿越过去、未来，就会造成比宇宙本身还大的事件，唔……”

奈琪露蒂：“哥哥……你没抓住我们讨论的重点。”

奈琪露娜：“‘穿越’只是种说法啦，我们虚粒子提取你也可以叫‘穿越’，超越打击、折跃都可以叫穿越，都是某种程度上的概念……”

佩小姐：“哦嚯，奈琪露娜小姐的理解倒是很深刻。确实呢，宇宙本身在超光速膨胀着，传统星际航行不可能突破这道鸿沟，每一个行星系体系都是一个封闭的‘世界’，而折跃技术无疑就是一种世界之间的穿越手段了。”

邱枫烈：“……唔，真有种去了另外世界、位面的感觉。”他这是想到了托尔图加。

佩小姐：“‘位面’？少年，你又用不知道什么时代的专用词汇了……”

奈琪露蒂：“折跃是我们追上其它‘世界’在时空中螺旋行进轨迹的方式，需要进行大量的运算，要快速导出结果，十分消耗能源。”

奈琪露娜：“是的是的，脑袋烧烤了一样，一团浆糊……”

奈琪露蒂：“咳哼。”打断了她妹妹的话，邱枫烈还没告诉她们佩小姐的底细，也没说超脑她已经知道了的事。因此奈琪露蒂对于这个“机密”十分小心。

邱枫烈：“……我不明白，这么半天讨论了什么，反正露蒂说的穿越不可能是对的吧？”

佩小姐：“我一开始就没有说她说错了，只说考虑之中存在缺陷。”

奈琪露娜：“思路上没问题，但先后逻辑、因果关系上没有加限制条件。”

奈琪露蒂：“思想实验只需导出明显的佯谬，几何式的因果论证，留在论文里进行吧。”

佩小姐：“其实将统一性作为不言而喻的前提来认识作为谈话的先决也可以。”

之后三女就撇开了邱枫烈，自顾自聊起什么对变引擎的艰辛发展历程，每一代的特点，每一代突破带来的社会的变革。

虽然插不上话，但能感觉出，是佩小姐占据了讨论的主动，最新锐的技术一项项被她如数家珍般倒出来，唬得奈琪姐妹一愣一愣……好吧，其实一愣一愣的是邱枫烈，除了在本泰勒博士那里听说过的“动态自发对称缺失补正系统”外，没有一个专用名称是他听说过的。

只不过看女孩们聊得热烈，自己也很开心的，只要不是吵架，就当是增进团队人员之间感情吧……但，真的没吵架吗？怎么感觉奈琪露蒂跟佩小姐一直针锋相对的样子，对方提出个什么观点，另一个总要挑些刺。而奈琪露娜则在那边一本正经地搅混水，也不帮她姐姐的……

趁着不用自己说话了，邱枫烈开始专心吃菜，宫廷宴并不以吃饱为主要目的，一份菜品基本都只一两根、一两片内容，主要是让客人们尝味。一点点，慢慢来迟早会饱，而对于以喝酒为主旨的客人来说，菜量的多少更不重要了。

宴会开始时，邱枫烈有了解到，是存在完备生理功能的人偶的，就跟合成人、人造人一样，所以佩小姐要求尝尝宫廷食物后，邱枫烈就让宫女去准备了一份专门餐具过来。佩小姐就坐在腰带里面，外面摆个高度正好的小平台，上面一票袖珍碗碟。似乎宫女拿来的这个迷你餐桌，就是一个倒过来的方盒子。

由于佩小姐并不是客人，只是客人随身物品罢了，因此宫女自然不会为她提供服务。把自己菜分给她是邱枫烈亲手完成的工作，他使用两根长挑针，分切菜叶、肉食，然后挑进佩小姐的盘碗里，还专门给她滴了一些宫廷酒。

只不过她尝了尝后表示，酒最好还是不要碰，酒精进入大脑之后会造成破坏，跟喝多喝少没关系，只要摄取了酒精就会有影响，增加阿兹海默症的几率。她这是在提醒邱枫烈，要他控制奈琪姐妹的饮酒……记得之前自己还想过要灌晕两姐妹来着，真是不应该，自己应该再多了解了解超脑……

佩小姐人小胃口也小，同时她表示现在这个时间对她来说算是太早吃晚饭了，所以在邱枫烈离席去给皇帝敬酒之前，佩小姐就停下了碗筷。只是偶尔看见没见过的新菜来，会让邱枫烈用针挑弄一小撮直接喂到她嘴里，让她尝尝鲜。

每次见她探头张嘴的模样，邱枫烈都会不可遏止地联想到喂仓鼠……

邱枫烈：“对了，我们不是说筷子来着吗！你们怎么就讨论起什么曲率什么临界啊对变引擎来了……打住了，现在是宴会，大家说些开心的事情，别再说我听不懂的专业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