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的人没做绝,或者说武器威力不足,时间不够,只吹散大气,烧焦星球表面就离开了。结果人家后代就找上门来了……”
“哦?小说成真了?只不过那小说的主角是人类来着,最后的人类,获得其他高等文明的同情而被收留,然后艰苦成长,最终报了毁灭地球之仇的故事。”旁边有人嘀嘀咕咕讲起小话来。
老将军:“这些历史遗留的是小问题,每个新生的折跃技术文明,或多或少,或有意或无意都干过类似的事情,不用抱着圣母心态感慨,跟热带雨林里的循环一样罢了。这里是告诉你们第二点,银河系外面并不友好,没有帝国这种纯粹的和平的。而我们的第十五舰队就陷于这样的一场战争之中——
第十五舰队没有任何名字,他们就是第十五舰队,是一支亡灵,永远停留在战争的坟场之中……”
邱枫烈一个激灵——“坟场”,毕利安提到过的,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个词了。
“……时间流逝,我们渐渐对室女座超星系团那边失去兴趣了,毕竟当时人类只关心怎么弄死理念相左的另一伙人类,帮不上忙又没有威胁的外星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到了彪风历年间,事情开始发生变化,室女座超星系团那边的文明开始过来跟我们接触,包括当时只是一片星域霸主的帝国在内,各个势力都去了联络代表。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有来至超星系团外的力量入侵。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恶?之前陛下有提到‘本性耳’。当‘善’出现的瞬间,世界就被二分了。然而必然之善是源自生物生存本我的,这是绝对的‘善’——对死亡的抵制、反抗。然而那支来至超星系团往的力量,他们却以死亡为乐,他们本性之中就缺失‘生’的观念,怎么解释呢。不同于我们所说的‘生活就是奔向死亡的过程’的生。他们的‘生’是对‘他们死亡的追求’。”
“难道是我们血族同类?”
邱枫烈侧目,是那个吸血鬼化的星薙娅在发言。
“神话里的吸血鬼也没连自己都杀的吧?”老将军笑了起来,“但这些外来者却是在不停杀死着自己,也可以说是,杀死其它生命体只是顺带着的罢了。”
“哦?在杀自己的生命体?”眼镜科学家推推眼镜,“这倒是真打破了我的常识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是群‘性本恶’的外星人呢,只要生存的环境因素符合其模因,也是会诞生的。毕竟不止地球上,银河系内部就已经发现大量这种以偷盗、抢劫、厮杀为‘正当行为’的原始智慧生物部落了。”
老将军:“是的,但这些‘性本恶’们也不会不停自杀是吧?这完全是违背了生物存在的基础,就是在做着宇宙熵,抹灭秩序,让一切归于热寂一样。”
邱枫烈听到这里,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断自杀?那不就是自己在干的事情吗?难道自己的复活时间回溯能力,跟这个出现在室女座超星系团的外来者有关?
羲俞昊:“吾辈称之为‘抹杀者’。”
这时换了一个军官开口:“抹杀者一词来至超星系团那边,我们所在的星系团第一次建立起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向抹杀者发动了反击,当然那一战我们银河系并没有参与,我们或者说旧政者们都选择了观望——
那是一支拥有一个大星系质量的舰队,旧政者们不认为这样规模的舰队会失败,我们派出全部舰队,别说零头了,根本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所有势力就都没有派出任何舰队,而是继续内战着。
当然超星系团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各处派代表也只是出于大家同在一个超星系团内,所以应该有知情权……
然而事情却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一场跟抹杀者们的战争持续了两、三百年,直到帝国不再是一霸,而是控制了大片星域,成为现在帝国前身为止,与抹杀者的战争依然持续着……开始不时有抹杀者小股舰队出现在超星系团外围,银河系也开始受到波及。”
老军官接着发言:“战争本来在超星系团外空宇展开的,毕竟这种规模舰队战,是会影响整个超星系团的,然而有抹杀者接触到外围了,那么就说明战况并不乐观。这一次超星系团的代表再次过来寻求出兵,当时的几个大联盟、军事团体就答应了。整个超星系团都在往那个战场输送新鲜血液,坚持着这场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战争,‘坟场’这个代称也从那边流传了过来。到现在则被干脆被我们帝国作为正式名称了。”
老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涉及到皇家了,流程上就该皇帝本来来接着叙述了,羲俞昊的发言大意简单来说就是——
那个时候帝国虽然算是个势力了,然而现在都有5000多星域的银河系,那时候其实也差不多这么个数,只控制着个位数星域的帝国,实质上根本算不上什么。多次接触,已经摸清银河系势力版图的超星系团代表们,就集中驻扎到几大集团那边去了。也就是说,坟场的战争那时帝国并没有参与。
但他们的祖先知道有这么个事,就留下了个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本意是要求子孙们不要拖银河系后腿的祖训——然而却被当成了老一辈鸽派,然后的事情就是皇室的鹰派,三代皇帝,七次大战之后,统一了银河系。
其实,各方面最后为保存力量投降,也就是寇瑟、伍德黎安为代表,知晓坟场之事的高层们。他们同意统一的背后,深层次里也有来至抹杀者的压力——交过手的人都知道对方的可怕,银河系内耗虚弱之时,哪怕是一支抹杀者小舰队,都能造成文明倒退乃至消亡——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三老把拯救啊、文明啊、人类啊什么的挂在嘴边的原因,邱枫烈到此时才明白,他们并不是在空谈什么理念、思想,而是在讨论一个切切实实、近在眼前的,需要妥善处理、解决的生存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