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一见钟情(2 / 2)

我是女先生 小叙 3006 字 4天前

隐隐的,感觉穿过了一个大门,脚踝却又一紧,移下眼,一个尖嘴猴腮趴在地上的只剩一条腿的男人正冲着我呲着牙笑。

我没说话,抓了一把钱递给他,迈腿,他手还是不松,另一只手伸着,嘴里嘿嘿的笑着,我再次抓了一把,他接下后手还是扯着我不放,嘿嘿笑的不停。

又掏出一把,使劲儿的挣了一下,他身体随着我的力道轻飘飘的前蹭,手还伸着,嘴里那牙白深深的露着。

“贪得无厌!”

我厉喝一声,左手一个发力,瞬时出现一个红色的皮鞭,‘啪’!的大力一抽,“滚!!”

他‘嗷’~的叫了一声,松手嗖嗖后移,了无生息。

压了压怒火,牵着马继续前行,“天惶惶,地凉凉,牵着大马过城墙……”

抬眼,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埋着头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虚晃晃的人影,刨除那俩人影,过来的男人身形五官我看的都极其清楚。

不用说话,他直接翻身上马,我则卸下袋子,无需言谢,交给两个人影阴差后跟在男人的后面上马,大力的挥舞了一下手里鞭子,‘驾’~!了一声直奔三根烟柱而去!

阴风阵阵,鬼哭声声,马跑的飞快,我的头发却丝毫未动,只觉得身体前后晃荡,眼见到达香柱,忽的眼前一黑,身体开始大幅度的抽搐,如同堕入冰窖,三九严寒,嘴角不自觉的朝着右侧下撇,哼哼的,发出男人的声音,“英儿啊……”

眼前大亮,我的思维很模糊,能看到对面坐着的王姨,也能清楚意识到是这个男人再带着我说话,可感觉很累,很冷,嘴角一直再抽,“英儿啊……”

王姨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看着我,“大川……”

我点着头哆嗦,嘴角抽搐着看她,“你和妮子好好的过日子啊,叫我干啥啊……都挺好的……别让我担心啊……”

“哇!!”

王姨控制不住就哭了,捂着自己的嘴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想你啊,我怕你怪我啊,大川啊!你别怪我啊!我不是不救你啊,我伺候你十多年了啊,看你实在是太遭罪了啊!那医生跟我说,说你要是手术,成功了也是植物人,我害怕啊,我不是不给你抢救啊,大川啊!!”

话没等说完,王姨就对着我开始邦邦的磕头,“你怪我吧!你怪我吧,我天天睡不着觉啊,就觉得是我杀了你啊,我这些年真的累的过劲了,你抽的时候我就知道犯病了,我故意拖延了十多分钟才叫的救护车,是我杀了你啊~是我杀了你啊!!”

王姨异常崩溃,哭的抬眼看向我,不,我身上的蒋川,“我都想死了啊,大家都夸我,说我照顾你照顾了十多年,可我知道,你是被我害死的,要是我第一时间叫救护车,让医生给你手术,你就还能活着啊!

最起码我身边还能躺着个人儿啊,我错了啊,我恨不得去死啊,大川啊!你怪我吧,日子越长我越活不下去了啊,你说我照顾你十多年都挺过来了,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让你死呢,我就觉得累够了,可剩我一个人儿了,我又想你啊……大川啊……”

我眼前开始模糊,眼泪顺着脸颊抽搐的流出,喉咙卡的生疼,发出的男声却是沙哑的透着心疼,“英儿,我不怪你,我一点都没怪你,你做得对……我活着,是遭罪……你伺候我十多年了,我早该走了,下面的都说,我其实早就该去了……是我欠你的……”

王姨摇头,哭的泣不成声,“是我,是我当时不想救你了,我想解脱啊,可是你一走,我每天都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是我杀了你的,我以为你吓唬我……大川……”

“英儿。”

我虽然流着泪,但抽搐的嘴角却拼命的上牵,胳膊僵硬而又颤抖的伸出,指尖轻轻的触碰王姨的脸,“别哭,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点没怪你,别想我了,我都挺好的,你一想我,我容易挂着,别哭,我真的不怪你……”

王姨反手拉住我,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大川,你真的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啊。”

“不怪,不怪,带着妮子,好好的……”

身体开始前后的摇晃,耳边隐约的传出蒋川,蒋川的男声,有些喘不上来气,大口的倒着,“我累了一路渴了,喝口水我就走了,你好好,好好的……”

喉咙一阵水润,“好喝啊。”

眼前再次一黑,我懵懵圈的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他跨身上马,我抬脚刚要跟上,只听见背后传出一记脆利的男音,“薛认!回来!!”

“嗯?!”

幕地转脸,金光刺眼,伸手一遮,身体却软软的到了下去。

“四姐,四姐?”

小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事儿吧四姐,你吓死我了,我挨个名叫你都没反应,睡死了似得,还好叫到薛认你答应了。”

我浑身还是发凉,脸上全是眼泪,被小六搀着坐起,王姨还半伏在地上发不出声音的哭,我扯下自己左手的红线,点火放到盆里烧了,这鞭子一起给他送去吧,不然骑马没鞭怎么行。

没急着劝慰王姨,头沉的厉害,我其实可以不去听这个蒋川跟王姨说什么的,这样能轻松很多,好奇心驱使吧,一直就乍着精神耳朵听,疲惫感不言而喻。

撑着又点了三根香,送气出身,嘴里连连道谢,气一走,更是气喘吁吁。

缓了好一会儿,王姨才吸着鼻子看我,“他走了是吗。”

“嗯。”

王姨擦了擦已经变成核桃的眼睛,“我就是怕他怪我啊,那十多年,我甚至大门都不能出,日复一日,心焦的厉害,看他犯病了,心里就在想,你走吧,走了你解脱,我也解脱了。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手术了也是植物人,醒来的几率很小,他们家兄妹都说让我拿主意,我没说话,心里想着是不手术,但是碍于亲戚的压力还是答应手术了,可是时间错过了,他走了,明明应该解脱的啊,我却出不来了,我想死,我觉得自己是杀人凶手……葆四啊,我真恨我自己啊,我跟他是少时夫妻,这么多年,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啊!”

“姨夫没怪你。”

我哑着嗓子回应,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十多年的寸步不离,擦屎倒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搁到谁身上,谁都会心焦。

终于清楚王姨叫我走阴的真正用意了,她不是真的怕姨夫吓唬她,而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有桎梏,她自己煎熬着自己,所以她痛苦,她神经衰弱。

归根结底,就是自责。

自责……

看着王姨的脸,我突然想到了陆沛,他当初也是这样么,

王姨哭了一大通回头看向床上的碗,我没凑过头去喝,也没人把碗递到嘴边,可是水无端的就少了大半,蒸发也不能这么快,此等神奇,不言而喻。

“没了,水喝了。”

王姨吸着鼻子看我,:“葆四,你本事真大啊,我还怕你会骗我,没想到,一出声就是我丈夫的动静,他还叫我和女儿的小名,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小名啊。”

一通道谢,说是有些东西她终于放下了,知道她丈夫不怪她,她也算是能稍微轻松些过日子了,不然,每天一睁眼,她都觉得自己是罪人,是包装成好人的罪人。

我没多加安慰,脑海中很自然的就会把她的这件事跟陆沛去对比,沈叔叔么,陆沛能走出来,是因为沈叔叔吧。

强撑着力气出门,累是累,但在事主面前不想显露,没让王姨多送感谢,楼上楼下的,机会有的是。

回手刚把王姨房门关上,电梯‘叮’~一声打开,转过脸,一个二十多岁清瘦的长发女孩牵着一条哈士奇从电梯里走出,看见我和小六有些惊讶,可还是礼貌的笑了笑,掏出钥匙去开对面的房门。,

我拔着腿走进电梯,刚要按下一层发现小六还呆站在原地,有些不耐,“走啊。”

小六等着人那女孩儿进门才傻呆呆的回神,几步跟进电梯,“四姐,你摸摸我的心口,刚刚的一刹,丘比特的小箭,射中我了……”

“什么?”

我斜眼看他,小六却瞳孔涣散,手压在自己心口,“我对她,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