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还好他们只是叫阵,虽然闹得人心惶惶,却没真的攻城,要不然,怕是也难撑得下去。”
乐涯心有不祥的预感,侧耳倾听城门外兵器相接的击打声和阵人心魄的擂鼓声,“东屠这次玩真的?!”
西城门口,冷刃锋上了高高的城楼,他焦躁地看着东屠佯攻佯退的东屠大军,心中一阵烦躁----本以为闭门不开,拖上几个月,东屠乏于粮草供应,自会退敌,哪知紫夜山带领的东屠军死死咬住泾洲,怎么都不肯松口。
“被动守城,外援不足,我军危矣。”
冷刃锋多年待在北疆,对西疆、东屠了解都不够深入,指挥起西疆军来也不够有效。忽听有人如此断言,不由心中一惊,他扭头一看,不知何时乐涯和张绍棠也上了城楼往下观望。
又一小队东屠军手持盾牌,齐步往城墙处推进。城楼上密密麻麻的箭飞射过去,却被弹落。一根根绳子带着铁钩丢向城墙,眼看他们强攻,城墙上的西疆军开始手忙脚乱的砍断绳索。
乐涯低头看看来犯,略一思索,招呼莫疏桐带着一小队人,往城内走去。
不一会儿墙头挂起三只狼头,狼皮迎着风抖动着,如三只旗帜。
东屠和西屠都生活在干旱的沙漠里,把沙漠之王的夜月狼当做神祗崇拜。哪里能看自己信奉的神被如此折辱,激怒的东屠士兵,蜂蛹而上,一时间丢上城墙的绳子更多了。
“冷将军猜他们多久会退兵?”
冷刃锋看乐涯不仅不帮忙退敌,居然还把东屠的猛攻当成赌博,心中不由焦躁:“此战本已艰难,你又何苦再激?倘若城破,你欲置城中百姓于何地?”
“将军忒不自信。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今东屠已蠢蠢欲动,行了下策,我自然要顺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乐涯一脸痞笑,依旧云淡风轻。
“今紫夜山已坐实下策,你又该当如何?”冷刃锋怒极反笑,乐涯的说辞他从未听过,只觉得她生搬硬套,透着迂腐。
“这个----不如问问莫都伯。”乐涯吃不准采用哪种手段更为妥当,又有心让莫疏桐在冷刃锋面前露脸,把问题转给莫疏桐。
莫疏桐也不废话,直接招手让余自芳他们抬着几个大桶过来,一人一瓢,接了桐油往绳索上浇,不待攀爬的东屠士兵反应绳上液体为何物,几根燃烧的火棒已引燃了绳子。
绳子上攀爬的东屠士兵,身上粘了油星,遇火即着。眨眼间,城墙外边一片火海,惨叫连连。
因为有乐涯故意激怒东屠士兵在前,所以一把火烧过去,东屠伤亡数百人。紫夜山东屠人性子里的野性激出:“给我上!不过一座城池,我看他们能有多少油!”
莫疏桐则早备好了石头等着他们攀爬城墙,一阵乱石砸过东屠士兵又损伤不少。
紫夜山仗着自己屯兵万计,继续强硬攻城。
“紫夜山强攻怕是还有后招,乐涯还是快请援军帮忙吧!”莫疏桐把笛子递给乐涯,乐涯瞬间了然,顾不上追究莫疏桐直呼她名一事。
一阵呜呜咽咽的笛声顺着风吹过,紫夜山隐约捕捉到一丝危险,不待他做出反应,就看到己方兵丁陷入混乱。沙子里一阵阵起伏,像活了一般,涌出一股股的沙蚺,粗大的沙蚺扭动着身体牢牢缠住东屠兵丁。
紫夜山按耐了将近三个月,终于等到西疆军换了主帅,双方磨合不够的大好时机,他以为这次一定能攻破泾洲,哪料连续三次猛攻,却一次比一次伤亡惨重。终于鸣金收兵,重新撤回二十里外。
一支驼队早已等在二十里外,上边装满了粮草和饮水。冷刃锋一直猜不透何以东屠大军能在西疆支撑这么久,原来这便是答案----他们还有外援!
“先生不是说近期攻城就有胜算的吗?”紫夜山一看领队的黑袍男子,不由抱怨道。
“老夫的确说过此话,只是老夫如何料得施勇志会被调去讨要援军,无法里应外合;何况泾洲城又出现了几位异类,他们和魏王殿下本是宿敌。我们已错过了最好的攻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