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涯回到屋里,把它们收拾好,才坐下来凭着记忆填写尸格,并把刚才的发现一并补充进去。这些事儿做完,她还没有睡意。她看着地上丢着的沙蚺和夜月狼,挽起袖子开始剥皮。因为有尸解的底子,她做起这活儿虽笨拙,却迅速。不一会儿功夫,三条沙蚺的皮已被她剥的干干净净。取出莹绿硕大的蛇胆,乐涯把蛇身、蛇皮小心悬挂在屋子一角,正准备再剥狼皮时,她听到外边一阵诡异的歌声,连忙推门出去查看。
张绍棠和冷刃锋的房间很快也亮起了灯,不一会儿,两扇门同时打开。他们走到室外,才发现早已站在那里凝神谛听的乐涯。
一阵飘渺的女子歌声似远还近地传入人耳朵里。
“家饶兮,客来;
宴兮,弗享;
悲兮涕兮,殷挽;
噫兮,噫兮;
复归。”
过了不久声音渐渐消失了。张绍棠才疑惑地看着周围的营房问道“他们被下药了?还是他们耳朵聋了,听不到歌声?”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不出来才正常。这歌声是有人故意传到我们耳朵里的。”乐涯边四下搜寻边耐心为张绍棠解答道。
张绍棠听着乐涯的解释,恍如听天书一般。“你当我没读过书还是当我脑袋不够数?声音一出,每个人都能听到,怎么可能只钻我们耳朵,就不钻别人耳朵?”
冷刃锋却惊讶乐涯的结论,他从来了就听这歌声,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曾侧面迂回问过自己的属下,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答案都是否定的。他猜想过自己被人下药或自己的下属被人下药了,却从未敢想过乐涯的这种理论----声音有选择的传播。
“看来这歌声是专门放给冷将军听的,而我们只是不巧住在你附近,受了波及。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只是----冷将军不会仅因这歌声就急奏圣上吧?”
乐涯的话虽听着疯癫而张狂,但冷刃锋的心却安定下来。“当然不止于此。每每月圆夜这歌声之后,白日必会出现尸体,而且死法诡异。从我来后,已经四起了。我都以发现东屠细作为由,搪塞过去。死者身份至今还没查明。且看明日吧!”
乐涯哪里等得明日,“不,就现在吧!劳烦将军告诉我尸体所在,我好早日尸检,确认死者身份。”
“还是明日一起验吧!凭你们俩,挖土也到天明了,还是待天亮后再挖掘检验吧。”冷刃锋好心劝告。
“冷将军说地对。”张绍棠扯着乐涯回屋,嘴里还念叨着:“听人劝吃饱饭!”----他可不想三更半夜被乐涯抓做苦力,更不要说验尸!
张绍棠念念碎地拉着乐涯进入屋内,如豆的灯光下什么东西凉凉的划过他的耳朵和脖颈,他猛抬头一看,一条粗大的蛇尾垂在他的头顶,蛇身折弯、蛇头高昂,正朝着他。张绍棠似乎看到它吐出蛇信,向自己扑来。“哎呀妈呀!”一声惊吓脱口而出,双腿发软跌坐地上。
还没走远的冷刃锋闻讯赶来,看到这幕,也心头一跳。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都是死的。
乐涯乐得格格大笑,又推过夜月狼的尸体吓唬张绍棠。看张绍棠和冷刃锋发白的脸色,才努力控制住笑说道:“这是从红柳林捡回来的。天亮后我把肉送给尤姐姐,让她炖了,给大家改善伙食!”
张绍棠气愤摔门而去。冷刃锋心中掀起巨浪----他没料到乐涯他们不仅去过了莫将军的坟地,而且还带回了西疆最凶猛、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动物尸体;看她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自得其乐的模样,冷刃锋心中升起莫名的信心----案子一定能破!西疆也一定会守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