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院儿。
夜景盛跪在老夫人面前,一脸苦色地道“不是儿子不争气没魄力,实在是儿子怕那个小贱人动手打母亲。那小贱人从小性子就野,现在更野,瞧她那样子是什么事都敢做的。所以儿子当时要是动了手,万一她真的一巴掌打下去可怎么办啊”
萧氏也在边上跟着道“二爷从小就孝顺,心里想着的尽是母亲。他不是不能上战场,也不是练不好功夫,以前他就同我说过,家里父亲上战场,大哥上战场,如果他也去了,那谁来孝顺母亲呢穆千秋脾气不好,别看做主母时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那都是装的,要是他也离开家去建功立业,穆千秋在府里一定会欺负母亲的。”
夜景盛连连点头,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男儿志在四方,谁不想被外头的人高看一眼谁愿意像我这样一被人提起就说成是没上过战场的将军儿子是舍不得母亲,儿子想在家里尽孝,所以儿子宁愿被人戳脊梁骨,也不能冒风险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家里。”
老夫人也被说得不停抹眼泪,最后干脆跟儿子抱头痛哭。
萧氏松了一口气,哄好了就行,这老太太只想着自己没面子,因为二儿子没替自己出头,没打死穆氏和夜温言,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可她也不想想,真要打了,这事儿能善了吗
母子二人正哭着呢,外头一个婆子快步进了前厅。老夫人赶紧问她“肃王府那边怎么样可有什么动静”
婆子答“肃王府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找了人连夜修缮府墙和府门,却没听说他们有要找四小姐算帐的意思。老奴问了肃王府的侍卫,侍卫们对此事闭口不言,看样子还有几分忌惮,也不知道是因为没面子,还是因为怕了四小姐。”
“怕那个丫头作甚他可是王爷啊他姓权啊”老夫人实在不明白六殿下这个脑回路,明明以前挺暴脾气的一个人,怎么遇着了夜温言的事儿,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他的王府被连砸两回他都能忍,这到底是在忍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们家给他出气”
婆子不吱声,她能看到打听到的就这些,实在也给不出什么建议来。
老夫人气得挥挥手让她下去了,然后转问萧氏“书白你说,那肃王府到底在怕什么”
萧氏想了想,道“四姑娘不是得了一块暖玉吗”
一提到暖玉,老夫人的心又抽抽了两下。是啊,暖玉,那是先帝赐给嫡子的珍贵物件儿,如今却到了夜温言的手里。能让六殿下把暖玉都舍出来的,除了当今太后,也就只有炎华宫能做到了。莫不是肃王府在怕炎华宫炎华宫真的是夜温言的靠山吗
她再问“你真的相信那死丫头跟炎华宫有关系”
萧氏说“母亲,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你什么意思”老太太推开儿子,跟萧氏发了火,“你是在替那个死丫头说话”
萧氏赶紧解释“没有,儿媳怎么会替她说话,儿媳只是分析这个事情。母亲,肃王府都没有动作,咱们为何当这个先锋呢不如静观其变,即使要动,那也该肃王府先动。”
老夫人咬咬牙,“肃王府如何没动他们不是派人把这事儿告诉给太后,太后不也将景盛叫到永安宫去训斥了吗”
“只是训斥,却没提赔偿,也没提把四丫头叫进宫一块儿训斥,母亲觉得这是李太后一惯的作风吗”
老夫人想了想,觉得萧氏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合着今天晚上这一场架白打了
“母亲,四姑娘邪乎,咱们别主动招惹。”萧氏又对她说,“李太后派来的那位扶悠姑娘也还在府里呢,今晚这样的事要是换了从前的崔嬷嬷,一准儿就出来给六殿下出气了。可扶悠连面儿都没露,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老夫人想问问说明什么问题,可转念一想,还用问么,这说明李太后不想跟夜温言正面硬刚,却偏偏她们这些人傻了巴叽的把得罪人的事给做了。做还没做好,惹了自己一身腥。
“罢了,就听你的。”老夫人终于软了下来。可还有一事她不明白,“那死丫头口口声声说什么头七又是什么意思哪有给活人办头七的她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