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太容易。
苏木摸摸自己的下巴:“根据现有的信息,要找到当初抢了她的保送名额的舒蓉是有可能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舒蓉肯定已经毕业了,她还要找她做什么?”
“你忽略了一点,”王毅趴在桌上看着照片,“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没能找上门去报仇,现在她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跟我们交流,为什么?”
梁京墨皱眉:“有人抑制着她的行动。”
宋初弱弱地举起手:“我有一个问题,杨丽真的是自杀的吗?”
办公室顿时静默下来,他们似乎一直定性地认为杨丽是自杀而死,宋初这一问,他们竟然找不到明确的证据证明杨丽当初是自杀的。
甚至杨丽的鬼魂的所作所为,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令人心惊的信息。
查案不分时间,即便是大年初一也不可能耽搁下来。
目前所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找到当初的舒蓉,但为了真正见到她,众人却是费了好一番周折。
舒蓉住在军区大院儿,她现在的丈夫是入赘进入舒家的。舒蓉的父亲目前是上校军衔,舒蓉的爷爷曾经做到了中将的位置。
有此等背景,二十年前能够封锁消息也不足为奇了。
趁着等待申请下来的一天时间,文物修复处众人和王毅带着贝贝一起去宋家吃了顿饭。
宋父宋母没有半点不开心,大过年的查案本就劳心劳力,扯上人命官司更是麻烦,现在还牵扯上了二十年前的案子,背后涉及到了军方,查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宋母给众人做了一大桌好菜,餐桌上坐不下茶几上也凑合,只要有吃的谁也不挑。
贝贝的情绪已经渐渐调整过来,看上去又是一个活泼的小可爱,很得宋母的欢心。
只是即便有贝贝在面前转悠,有团子在怀里撒娇卖萌,宋母还是不能忘记自己的那个梦。
注意到宋母时不时地走个神,宋初咬了咬唇,拿着杨丽案的现场照片坐到她身边:“妈,你前两天有没有到过原来第三中学附近?”
宋母包饺子的手一顿:“我没事去那儿干嘛?”
“那你有去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人少,一般不太会去的那种地方?”
宋初还是不死心,既然杨丽的鬼魂受到某种限制让她不能自由行动,宋母又分明是被托梦了,那她为什么独独找上宋母?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宋母抿唇思索了有半分钟:“特殊的地方……我是没去过,不过前两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路边烧纸钱。当时起了一阵风,有些纸钱被吹散了,我就帮忙把纸钱捡了回去。”
宋初回头,只见梁京墨和王毅微微点头,遂继续问道:“是在什么地方?”
宋母报出一个地名,正往嘴里塞葱油饼的苏木立马擦擦手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地图,贝贝看准时机腻到了宋母怀里要和她学包饺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如果走路的话,从这个路口到第三中学旧址还是比较远的。不过从地图上直接看,实际上只隔了一条街。”苏木的手指在屏幕上拉出一条直线。
柳永凑过脑袋去看,眉头微微皱起:“会不会是杨丽的亲人在给她烧纸钱?”
“杨丽母亲早死,她出事的时候,父亲在外做工,家中只有奶奶。她奶奶得到杨丽身亡的消息之后十分悲恸,忧思之下病倒,现在查到的消息是她在杨丽去世的几个月后也去世了。而她的父亲在那之后就离开了北京,一年后死于工地意外。”
苏木看着查到的资料,后背发毛。
和杨丽有直接关系的亲人都已经没了,那还有谁会为她在新年的前两天来为她烧纸钱?奶奶病死,父亲意外,这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阴谋也尚未可知。
“我不懂,”李双突然开口,“舒蓉有这样的背景,不能上到好的大学还可以出国。在二十年前,出国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舒蓉要费这么大力气顶替杨丽拿到北大的保送资格?”
章邯揉着眉心摇头:“这只有等见到舒蓉,亲自问问她才知道了。”
调查申请提交上去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才得到通过,梁京墨毫不怀疑,舒家人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
舒蓉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却还是被翻了出来。
面对梁京墨、楼半夏和宋初的审问,舒蓉的手一直紧紧扣在沙发上,显然很紧张。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紧张的神色,回答梁京墨的问题十分流利,几乎没有思考,明显事先有所准备。
不过,她的回答的确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只要涉及到案件细节的问题,她的回答就是“不好意思,我跟她不熟”、“我不清楚”。
态度很配合,行为很无耻,偏偏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也不能直接拿人。
另一边,王毅带人寻找在路边给杨丽烧纸钱的人。
根据宋母的回忆,那人穿着灰色的棉衣戴着帽子,身形臃肿看不出男女,年纪应该不小了。
路口的交通摄像拍下了那人烧纸钱的场景,也记录下了宋母将被风吹走的纸钱捡回去的景象。
“灯光太暗了,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看走路的样子,好像是个男人。”即便苏木用自制的软件扫了好几遍,录像中烧纸钱的人的脸还是一片模糊。
“附近的摄像中没有再出现这个人,应该是从没有录像的地方离开了现场。”章邯查询了附近摄像头相当时间的记录,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王毅看着定格的录像,决定还是要去那路口附近看看,也许有人注意到过这个人。
过年祭祖正常,但是在过年前两天到路边烧纸钱的人,估计不会太多。
路口附近人来人往,也没有什么商店。王毅带着李双、柳永在路口转悠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能够提供线索的人。
冬日的阳光几乎没有温度,冷风刮在脸上引起阵阵刺痛,只有路边被烧焦的野草证明这里的确有人烧过东西。
“唰唰唰……”
远处传来熟悉并不悦耳的声音,一个环卫工拿着扫把正清扫着路面,三人眼前一亮。
陡然被三个人拦住去路,环卫工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