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朝椅背, 看不清其面容, 一头长发直垂至地面, 如同光滑细腻的丝绸,令人称羡。
之所以夏雨能够认出那是一个男人,是因为他被黑袍松松垮垮裹住的身体依稀可以看到平坦光洁的胸口,和之前看到波涛汹涌的美女蛇全然不同。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男人缓缓坐起, 转过头来。
他眼角高高吊起,显得凌厉而具有侵略性,翠绿的眼瞳几乎能够滴出水来,面容精致得如同从画中走出。
只是脸色憔悴瘦削, 双颊微微凹陷, 有些病态。
夏雨往前走了两步:“特别行动处夏雨, 受托调查一些事情。我想,阁下应该明白我在调查什么事情。”
男人终于将双腿放下秋千椅, 行动间, 夏雨几乎可以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部位。
蛇性本淫,夏雨对蛇族的随意算是有了确切的认识。
“在下付千秋,惊动特别行动处本非我意。只是我也奉劝阁下一句, 不该管的事情,最好不要管。我付千秋向来睚眦必报,必要的时候同归于尽我也从来没怕过。”
付千秋将散乱的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缓步踱到夏雨面前, 微微弯腰,十分具有进攻性。
夏雨勾起嘴角,眼中兴味更浓:“你在威胁我?”
付千秋嗅了嗅鼻子:“狐妖。”
答非所问。
夏雨眨了眨眼:“如何?”
“我付千秋修行三千年,在此之前一直在山中隐居,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祸端。这一次血海深仇,恕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本是妖族,当能理解至亲至爱被人类杀害的感受。”
夏雨摇头:“我父母死于雷劫,兄弟姐妹都和我一样成为了灵异工作者,所以恕我不能感同身受。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到,传言中被捕杀的巨蛇应该就是你口中的至亲至爱。”
付千秋闭了闭眼睛:“环儿是我的妻子……我不过出门一趟,再找到她时,她已经只剩下蛇胆和骨架了……”
“害死她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剧组的那些人虽然没有拦住他们,但是也罪不至死。你再继续下去,我们不得不插手。”
付千秋冷冷一笑:“呵,他们是罪不至死,但是在环儿回来之前,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回来?你想做什么?”夏雨正了脸色。
付千秋冷笑:“这你不必管,我向你保证不会杀了他们,你可以放心了。”
夏雨皱眉:“不可能,既然我们已经插手,就不会放任你继续伤害他们。”
“那我们就只能各凭本事了。”付千秋显然已经没有兴趣再谈下去,“我今天见你,只是想当面告诉你,他们不无辜,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与特别行动处杠上,我也不怕。”
付千秋的话说得狂妄,激起夏雨的战意:“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切磋切磋?”
“切磋?”付千秋上下打量夏雨几眼,“不好意思,我对欺负女流之辈没什么兴趣。”
付千秋话音刚落,夏雨身形闪动,一息间已经贴到了付千秋身后。
纤细的手指上指甲变得尖利非常,抵在付千秋的颈动脉上,似乎只要略微用力就可以要了付千秋的命:“付千秋,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
然而付千秋却的神色却不见半点紧张:“夏小姐,我无意与特别行动处为敌,也请夏小姐不要为难我。”
夏雨恼怒:“是我在为难你,还是你在为难我?你答应不再为难剧组的人,我现在立马就离开,否则我们就真得切磋切磋了。”
“那就抱歉了。”付千秋心如磐石。
夏雨脸色一变,手腕被付千秋牢牢握住,手指明明在用力,却不能在付千秋的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只手在空中翻转过一周,五指之间出现四只银针,往付千秋背后扎去。
付千秋扯着夏雨的手臂往前一拉,背脊弯下一个诡异的弧度,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对我用毒,简直班门弄斧。”付千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长丨枪。
夏雨站稳身体,毒针依旧在指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太过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
付千秋闭上眼扭了扭脖子,似有放松,夏雨趁机挥手将毒针射出。
直到毒针到达面门,付千秋才睁开眼睛,便是那一瞬间,来势汹汹的毒针立即停了下来。
付千秋轻轻吐出一口气,毒针便反射了回去。
夏雨闪身躲过毒针,却正撞上付千秋的长丨枪,在空中生生扭过一个弧度,才让长丨枪在腰间险险擦过。
再落地时,夏雨手上多了一把银白色丈长的细剑。
这边刀光剑影,梁京墨和宋初那里也不消停。
剧组的一个实习化妆师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叫她晚上不要出门,却还是打开了房门。
虽然那时走廊里的蛇已经被梁京墨和宋初清理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有几条仍在负隅顽抗。
她一打开房门,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能动弹,瘫软在地,差点失禁。
宋初将试图靠近实习化妆师的蛇清理了,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
宋初身上火之心的防御之力越来越强,有她挡着,即便是已经穷途末路的蛇妖也不会跑过来自找罪受。
比起被红莲业火烤死,还是被梁京墨一剑砍了比较痛快。
万万没有想到,宋初以身挡蛇,却被自己保护的人捅了一刀。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宋初差点趴下。
梁京墨瞳孔骤缩,将宋初扯了过去,斩魂剑拍上惊慌失措的实习化妆师的脖子,实习化妆师顿时翻着白眼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