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个碧霄殿，门人就有近万人。不说其中个个精英，那少说也能提起刀来战斗的，得罪这帮狂人，可不是明智之选，反而还会给朝廷惹来无穷后患。

最和平的解决方案，还是得谈判。等谈判不成，再来考虑动用武力也不迟。

“几位都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说实话的，程某人不愿意与诸位动手。我与诸位也无冤无仇，也根本犯不着为难诸位。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位都能理解吧？”

云翊望着程光远，语气淡淡：“程统领不必绕那么大圈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程光远笑了笑，“云殿主是性情中人，那我程某人就不兜圈子了。唯一一个解决方案，便是云殿主能率领碧霄殿接受朝廷的招安，起一个表率作用。”

“接受朝廷招安，然后呢？朝廷准备怎么安置我们这些‘不安分’的人？是收编入军队，还是寻机慢慢杀光呢？”云翊是陈述的语气，十分不客气的直接质问。

程光远面色尴尬：“云殿主说笑了，诸位武功卓绝，都是良才，要是愿意进入朝廷，出将入相也是有可能的。圣上也是心胸宽广之人，怎会打杀诸位呢？”

云翊笑而不语，显然是不信程光远的话。

招安很可能只是缓兵之计。接受招安之后，说好听了是朝廷命官，说难听了就是天家奴才。如何处置奴才，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有身份有地位同样也是奴才，即便想弄死，顶多费心编个罪名呗，又不是多难的事。

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有皇帝办不到的事情吗？

今日只是觉得江湖人不安分，便可以派数万官兵来抓捕；他日成了天家奴才，那就更没有自由和人权可言了。

出将入相也只是一个笑话。最多是好生利用一番，利用完了还不是随手可弃？

要他云翊做一个表率，不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和地位，影响江湖人么？

不过，云翊也能猜想到，如果他此时拒绝程光远的提议，碧霄殿的弟子恐怕就没命活了。程光远会拿他们当成儆猴的鸡，直接杀了立威。

杀一个不够，就杀一群。以死亡威胁的话，定会有人服软妥协，何况还有官职的利诱。

而有一就有二，江湖很快就会分崩离析。狠一点的，皇帝干脆叫让被招安了的江湖人去追杀不妥协的江湖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死光了才好，省钱省粮。

云翊没有吭声。在外人看来，他像是在权衡犹豫。

“殿主！不可呀！”胡弘景反对道。

云翊淡淡望向他，反问：“你不顾及那些弟子的性命了吗？就算你我有能力，可以逃、可以反抗，可一旦我们选择与朝廷作对，近万的门人们就得陪着我们接受朝廷的怒火。”

此时，沐锋平心静气的道：“云翊说的有理，我们必须为门人的性命做考虑。”

胡弘景不能接受：“沐庄主，连你也赞成接受招安吗？”

岳山却持反对意见：“可是，即便我们接受朝廷的招安，难道就能护住门人了吗？恕我直言，我并不相信宫里那位。今日随便一个‘不安分’的莫须有罪名，就大肆抓捕江湖人，想来他也不是什么讲道理和诚信的人。”

程光远见那边的人有内讧趋势，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看着湖中几人，眸光闪烁。

胡弘景转头看了程光远一眼，忽而说道：“其实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云翊询问。

“那就是你去死啊——”胡弘景忽而暴起，持剑向云翊刺来！

近距离之下，云翊几乎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