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太后冷哼一声,鄙夷地扫向他,揶揄地说道:“皇上真是会打如意算盘,哀家却不认为那样聪敏的一个女子会真的喜欢上你!只怕她到大亚王朝来绝对是有目的的!”
前些日子被羞辱了两次,她心中的那口怨气始终都没办法平息。
宫中忽然发生这样乱的事情,那个项纯却把自己摘得干净,叫她如何能够相信项纯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有凤弄绝这个陷在热恋中的人才会那么认为吧!
“母后,您总是把儿臣想象的那样一文不值,莫非儿臣就不配被女子喜欢吗?”凤弄绝紧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道。
“喜欢?呵,你现在脸上带着的可是凤无涯那个样貌的面具,项纯喜欢的究竟是你这副皮囊,还是你本人?你自己掂量看看!”贞太后轻蔑地说了一句,丝毫不把凤弄绝眼里的伤悲看在眼里。
凤弄绝紧咬着下唇,冷冷地说道:“母后既然如此看不起儿臣,那为何一直要让儿臣带着凤无涯的面具活下去?”
“现如今天下所有的势力都是您的了,您又何尝不是不敢以真面目在人们面前出现?若是这样的话,母后比儿臣更加可怜……”
“混帐!”贞太后愤怒地打断了他,站起身来走向他面前,冷声呵斥道,“简直不知所谓!你是哀家的儿子,为什么处处要向着外人说话?”
“你不要忘了,项纯也是欧阳月喜欢的女子,她说不定早就跟欧阳月暗通款曲,根本就不曾把你放在眼中!”
“不是这样的!纯儿当初根本就不喜欢欧阳月,甚至还屡次捉弄他。而朕当时也一度追求她,却被她都拒绝了。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她才渐渐接受了儿臣的真诚,于是便不顾一切地做朕的女人。母后若是不相信真爱的话,为何又天天把陆向天留在身边?”
贞太后双眸微眯,危险地扫向凤弄绝。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第一次说开这件事,之前不管凤弄绝真的撞见她与陆向天暧昧的站在一起,还是已经知晓他们之间的情愫,都不曾真的提起过这件事。
“皇上,你这是在跟哀家说话,是吗?陆向天曾经救过你的命,若是没有他的话,那几年只怕你早已死了无数次!”
“母后不必总说这件事情,朕都清楚,陆向天或许真的是对朕有恩,但那件事情过后,朕已经试图补偿过他了。甚至还上次给他三妻四妾,他全都拒绝了。”
“试问天下还有谁敢公然拒绝朕的赐婚?真是糊涂至极!难道只因为他救了朕一命,就需要母后以身相许吗?”
“啪!”贞太后怒不可遏地扬起手,直接挥向凤弄绝的左脸颊,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住口!哀家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儿子不孝顺哀家,又没有孙子孙女抱,还不允许身边有个知己么?你若是不甘心的话,大可昭告天下,亲眼看着哀家死在悠悠之口中罢了!”
说完,贞太后眼角淌下泪来,她声色俱厉地对凤弄绝沉声说道:“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那哀家索性就告诉你,日后若是再想派人暗杀他的话,那哀家绝对跟你势不两立!”
“绝儿,你如今是一个皇帝没有错,但你终究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凤弄绝的心中微有动容,心里却承受不住母亲这样羞辱自己。
他微抿着双唇,抬眸望着贞太后盛气凌人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掌掴朕。朕做这个皇帝以来,总是被您左右,不管是朝政上还是儿女私情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皇帝做与不做还有什么意思吗?您若是再逼儿臣把项纯杀掉的话,那儿臣就不做这个皇帝了,大不了带着纯儿离开这里!”
说完,他冷哼一声,快速走向门口。
贞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沉声怒道:“你给哀家回来!快些回来!”
“朕还有事,就不打扰母后与某人的柔情蜜意了!”凤弄绝站住脚,冷冽地抛出一句后,便拂袖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贞太后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艰难地坐在椅凳上,浑身都在颤抖。
她是不是已经老了?竟然越来越没办法控制儿子的情绪了!
还是说,自己在人到中年时选择疼爱自己的男人守在身边一事,给凤弄绝太大的打击了?
陆向天从珠帘里望着心爱的女子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那里,心中疼痛不已。
他抬脚想要走过去,却迟迟没办法把脚真的迈下去。
自己当初不过是一个游历南海的江湖大夫罢了,承蒙贞太后一次又一次盛情相邀,才给凤弄绝治病。
当时的自己是多么不可一世,甚至可以公然拒绝别人的邀请。但是面对贞太后亲自相邀时,她那双眸中隐忍地对儿子最大的爱意,令陆向天深深动容。
至于后来他们真的走到一起这件事,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
如今皇上这样嫌弃自己的生母,陆向天看着贞太后一天天不高兴下去,心中也艰涩不已。
思来想去,他还是转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院落,权当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
就算老天爷说自己自私也好,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来之不易的情感,更不愿意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陈绮贞。
眼角的余光望见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离开,贞太后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孤寂。
她知道陆向天对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悲情所困?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唯有继续与陆向天自由相爱,才能够更好地掌控外面的一切,也让凤弄绝知道自己的苦心……
翌日清晨,整个后宫便都知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