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欧阳月来到云霞宫中,静静地躺在项芸的身旁,轻抚着他的肚子。
他在细细地感受孩子踢肚子的动作,不晓得一下子做两个孩子的父亲会是什么感觉。
但是,这一刻欧阳月想了很多事情,他温声说道:“芸儿,你想做皇后吗?”
项芸心中一惊,正想委婉地说谎话,毕竟谁都不敢说真心话……
“孤想听实话。”欧阳月忽然又加了一句,温声说道。
项芸心里有些犹豫,不晓得此时此刻陛下究竟想听什么答案,尴尬地说道:“臣妾很想做皇后的位置,是人就会有欲望。”
“臣妾一步步走到现在,也真的是太难了,所以希望能够坐在一个特别安稳的位置上。”
“唔,孤晓得,你们都想做这个皇后。”欧阳月长叹一声,敛眉说道。
“但是,有时候不是光靠想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孤的母后曾经坐上皇后之位,却屡次受人迫害,险些不能再生存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真相大白,恐怕孤也不能够当成如今的皇帝了。”
“陛下,臣妾……”项芸心惊,想要解释什么。
“不,你不需要解释什么,孤只是想说一些比较中肯的话给你听。”欧阳月扭过头去笑了笑,对她温声说道,“芸儿,孤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这么多年孤都不肯将你封为皇后,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你。”
项芸不解,诧异地问道:“保护臣妾?”
“皇后之位,只有像项纯那样勇敢而又有谋略的女子才能够做得出来,而你虽然也很聪明,却在面对一些作恶的人时,缺乏了一些狠戾。”欧阳月的唇角微微上弯,轻轻为项纯拢了拢额间的碎发,“这样美丽的人儿,若是嫁给富贵人家,定能够荣耀一声,偏偏嫁给了孤,做孤背后注定不能再轻易出宫的女人。”
项芸摇了摇头,声音里有些哽咽,“陛下,臣妾固然想要权利,却也是因为曾经在不晓得陛下身份的情况下爱慕上您。后来得知您是当朝天子,也曾心痛不已并且想要放弃。”
“可臣妾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真的放下,就咬牙坚持着进宫做一个妃子。”
欧阳月不禁有些愕然,他失笑一声,勾起项芸的下巴,柔声说道:“果真如此?那孤真的该庆幸了,难得又女子会不因为孤的身份地位而动心。”
声音里没有嘲讽,只有一些淡淡地惆怅。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管陛下相信不相信,臣妾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臣妾知道,陛下心里跟孤寂,所以特别希望能够有一个能像纯儿那样的女子,可以跟您一起说笑聊天,而且还能让您生气和担忧。但是,臣妾做不到,心却始终都在陛下那里。”
欧阳月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对项纯更加无法自拔啊。
渐渐收紧她的腰际,却又不伤害到她的腹部,由衷地感叹道:“孤心里真的是很矛盾,不知要如何抉择了。”
说到这里,欧阳月轻轻拍了拍项芸的后背,“不过,你放心,孤定不会亏待你的。”
项芸喜极而泣,拥着欧阳月,温柔地说:“陛下的心意,臣妾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臣妾的心,始终都像陛下敞开。”
“臣妾不会做任何一个人的替身,却愿意等您回身的那一天。因为臣妾一直都在,从过去到未来。”
欧阳月轻喃一声,“芸儿,给孤一点儿时间……”
翌日一早。
一出了皇宫,楚若就撩起帘子,迫不及待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事物。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正在逛街,肆意的浏览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些卖东西的小商贩正在高亢地叫卖着,仿佛再不吆喝的话,就卖不出去了。
她不由地感慨:“白月,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已经在宫中被圈了好多年似的?只住了一晚,就觉得外面发生了好多变化。”
白月的心情也很好,她掩唇轻笑道:“七小姐,奴婢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下是最自由的。皇宫中哪里有这么多人啊,而且每个人都带着心机说话做事,没有一点真实感呢。”
楚若淡淡地点了点头,“也对,皇宫里的人就得那样,否则就随时有被杀头的危险。”
说到这里,她挑眉看向白月,好奇地问道,“我且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肯嫁给莫无影?”
“他现在是大伤,肯定在学士府里养伤呢。要是再不努力把握的话,你真的要等老了以后再去后悔吗。”
白月微微蹙眉,心里有些沮丧,她委屈地说道:“奴婢那天都已经想好了,他要是态度诚恳些,奴婢就答应嫁给他。但是,前提是他得好好说话,每次都还没说话,就开始要耍流氓……”
“唔!七小姐,您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些啊,等他自己去想通就好。”
楚若掩唇轻笑,促狭地挤了挤右眼,“好,你放心。我跟你最亲近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先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