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沁香惊愕地看向楚若,她这么早就能预测宋双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思及别人都已经有了孙男孙女,而自己跟儿子一直拗着来,到现在未曾得到一个孙子,心中也颇为失望。
然而,宋双的家世确实不错,可她终究是许过人家,还是马上就要成亲就克死了丈夫的,大族世家的人无一不对这样的事情忌讳……
“所以,你才让青儿身患重病,也让宋双故意前来侍奉他,是吗?”
“这样一来,大族世家的人们便不会再针对宋双的事情而多嘴多舌,反而会觉得她是一个善良又坚持的好女子了?”郭沁香轻蔑地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计划,那宋双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了。
郭沁香原本也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里,心就会越来越凉。
楚若失笑一声,挑眉看向郭沁香,笑着问道:“母亲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辨不出真假么?我指天发誓,若是宋双和二哥知道我用了什么招数的话,那就天理不容,我也将不得好死。”
“你!”郭沁香倏然变了脸色,面含恼怒地看向楚若。“竟然真的是你!你祸害我的儿子,还让他身患重病!”
“纯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狠毒?”
呀?终于反应过来了?
楚若处变不惊,点了点头,承认道:“母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承认,那是因为我曾经问过二哥和宋双。”
“如果他们在一起要遭遇许多困难和折磨,他们还愿意闯下去吗?他们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们情比金坚,竟然可以一路挺过来。”
说到这儿,楚若挑眉,“母亲,若是有些人能像我一样坦白又有担当,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是为了帮人而不是害人,但某些人是为了害人而利己!”
“说句不好听的话,母亲,父亲对四姨娘是一往情深没错,但她一直都尊敬您,不曾想过要害您。请您……”
“住口!”郭沁香面色又是一变,轻蔑地目光从楚若的脸上一扫而过,揶揄地说道。
“你口口声声含沙射影的指责我,莫非是我从前待你母亲太苛责了?”
“现在老爷独宠她,难道我和其他几位姨娘拦着不让了?纯儿,你说话一再挑衅我,休怪我要用家法伺候了!”
“家法?”楚若脆声笑道,“还请母亲多看看家法和三从四德比较好吧。女人善妒,又心狠手辣,便是于天理所不容之人。若是还不能改过自新,我不介意要替天行道!”
“不过,我也奉劝母亲一句,若是谁敢恶意伤害宋双,二哥就算不报仇,也会恨那人一辈子!”
“反了!真是反了!你这丫头诚心要趁着你父亲不在,故意拿话气我是不是?”郭沁香杏眼圆瞪,指着楚若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楚若依旧淡然浅笑,只是话里有着无比地坚持:“母亲此言差矣,纯儿在外面居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既然母亲不愿意挑明了说,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但是,今日我把话撂在这里。若是我和四姨娘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再受伤害,休怪我不客气了!”
“二哥的病可以用来帮助他,也可以用来惩罚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我也会做。”
说完,楚若褔身恭敬地说道:“母亲,我先走了,二哥的病还需要调养,再不去的话就晚了。”
等了有一会儿,郭沁香都怔愣着不曾让楚若起身。
楚若便径自站起来,唇角的笑意更加灿烂。转身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临跨过门槛时,楚若那敏锐的耳朵忽然听到来自内室轻微的响动,似乎是男子极力忍住的咳嗽声。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把所有疑问都压在了心里。
郭沁香有气无力地跌坐在黑樟木的宽大椅凳上,单手拄着额头,敛眉沉思。
其实项纯说得没错,她若是真的想要对宋双下手,项青也一定会知道。
而且,就算是别人想对宋双下手,项青也一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因此,无论如何,郭沁香都要想方设法保护好宋双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全。
而四姨娘那里,郭沁香如何对付邱然,项纯就会加倍对付自己或者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由此可见,项纯此行的目的是达到了!
郭沁香只是有些悲恸,她辛苦养大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对待自己!
她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哈哈!哈哈哈!
看到郭沁香忽然大笑,她身后的男子眉心微蹙,走上前轻轻地从身后环住她,低声在她耳畔喃喃道:“你这样的笑,把我的心全都揪紧了,怎么办?”
郭沁香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看向他,只见他双目含情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垂怜。
顿时心中一暖,早已隐忍不住的泪水也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难以自持地抱住男子的腰际,哽咽地说道:“我只是伤心,操了大半辈子的心,竟然把儿子拱手送给别人了!这还不算什么,项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起到我脖子上耀武扬威,如何能让我气平?”
“唔,项纯么?”男子云淡风轻地轻喃出声。
那个女子果然是非同一般,几句话就把一直强硬的郭沁香打击德溃不成军,没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