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当初想到她要跟莫无影住在一起时,心里也有些拘谨,一听说凤涵跟他们住在一起,正合她的心意,她连忙点了点头,“小姐,您跟姑爷住在一起正合适,这样也不容易让人怀疑。奴婢会好好照顾若儿的,您放心。”
凤涵也顺着白月话,仰起头对楚若说道:“您看,现在这个情况下,咱们只能是这样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住一间房吧?再说了,白月姐姐是一个清纯的姑娘家,我可不能让她丢了清白不是?”
莫无影微微一愣,面色变得有些尴尬。
这小家伙真聪明,为了撮合他爹和项纯,居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过他相信楚若不会轻易被谁占了便宜,在山洞上的那一晚上两个人都是裸裎相对了,事后白月竟然还无意中说到项纯的守宫砂还在,铁定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楚若仔细一想,也对,她知道莫无影对白月有意思,可她更希望白月能够在身心都愿意的情况下跟莫无影在一起,这样硬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也不好。
可是,她立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白月居然直接就管那个风愿叫上“姑爷”了!她都懒得纠正她,只是皱眉问道:“那我就不是一个清纯的姑娘家了?嗯?”
“呀!小姐,您这么高风亮节,就算跟姑爷住在一起也没关系的,您的守宫砂不是还在吗?奴婢相信您的能力,也相信人家风公子的毅力。”白月笑呵呵地说道,表情十分虔诚。
楚若沉痛地扶额,给她带这么高的帽子,她都没办法说什么了。
她郁闷地瞥了默不作声的凤无涯一眼,转身走向屏风后面,“我累了,你们自便吧!”
凤涵面上一喜,走上前抻了抻凤无涯的衣摆,朝他努了努嘴,小声地低语:“老爹,你可要温柔的对待姑姑,别又让她发火。”
“嘶——你这孩子……”凤无涯蹙眉刚说了几个字,凤涵早就跟白月跑远了。
莫无影客气地颔首,温声说道:“姑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向属下说,属下告辞。”
凤无涯淡淡地点了点头,别扭地承认了“姑爷”这个身份。
他总不能要求人家项姑娘的手下非要称自己为公子,称她为夫人吧?
凤涵坐在外间的桌前,默默地看着随手从书架上取下来的书。
他最喜欢看兵法一类的书,只是这蛮夷部落的书看得很蹩脚,有些生僻字会出现很多笔画,要费解地按照字体拆分一下,才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
楚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失眠了。
其实他们赶了一天一宿的路,真的很累,昨晚又是匆忙在山中丛林里休息的,根本就没休息好。如今又被迫跟个男人同住一间,简直郁闷透顶。
这个帐房并不大,所以凤无涯偶尔翻书的声音她也能够听得见。
她不好意思就一个人享用这张床,所以又起身绕过屏风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睨了一眼凤无涯看的书,“你看得懂这些?”
“唔,有些懂,有些不懂。我还不困,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吧。”凤无涯抬头看了看楚若淡淡地说道。
楚若轻呼一口气,感叹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困,觉得心里闷闷的。”
“哦?这又是为何?”凤无涯放下书,好奇地看向楚若。在他的印象中,她一向都是精力充沛又从来都不愿意真的委屈自己的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心里闷呢?
即便是在边城中,楚若努力的救治时疫患者,也是为了让心里更舒坦一些,所以并不算是想不开。
凤无涯能够理解,身为医者,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够健健康康的,这样他们在于心可安。现在虽然身在敌营,可他们终究还算是比较安全的,暂时没有任何危险,何必想不开呢?
楚若觉得有些冷,她搓了搓双手,走到炭火前,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木炭,又转身走了回来坐下,淡淡地说道:“越是靠近我想要达到的目标,就会越恐慌。如果蛮夷被铲除了以后,我就会奔着下一个目标走。但是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很庞大的一个计划,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那时候就会真的吃不下睡不着,整天都要在紧张的精神中度过了。”
凤无涯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坦然说道:“其实不必太过居安思危,有时候用寻常的眼光来面对眼前的事,或许比凡事都瞻前顾后要更好走得多。”
闻言,楚若讶异地挑眉。她已经习惯了居安思危,也觉得只有这样子才能够完好的保证自己还有性命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我……其实以前也有想过享受现实生活中的短暂甜蜜,但是因为把危险都想象的太小,所以有些应接不暇。当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们都一个个失去生命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你不会懂。”楚若轻叹一声,略有感慨地说道。
凤无涯心中一动,楚若的话也深深地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一根弦。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感慨地说道:“若儿的母亲就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她天生就有一种反骨,而且总是为了不可能的事情而去努力奋斗。而我对生活中一些权力的欲望原本并没有那么大,后来经过一些刻骨铭心的蜕变,倏然转变成一个很暴虐成性的人。”
“但是,她毅然决然地站在我的身边,从来不曾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