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算计(一)(1 / 2)

直到关了留影球之后, 乔晚还处于一个神思恍惚的状态。

撑……撑腰?

虽然知道这撑腰的含义,是指她放心去做, 而不是她为所欲为,如果她为所欲为,前辈肯定会第一个把她就地正法,但乔晚对着桌上着一纸书信看了半天,还有点儿怔愣出神。

佛门讲究个有悟性的有缘人, 让李判前辈来提点自己, 自己果然是没慧根的。

不过也说不定前辈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她和李判前辈脑补得多了点儿,这要真是没那个意思, 想想都尴尬到窒息了好吗。

一脸复杂地收起了书信,乔晚抬头看向了洞府外湛蓝的天。

总而言之, 还是擦干这一脸血继续努力吧。

她在洞府里整整调养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 企图在识海里面搜寻当初那道温柔模糊的声音,却依然一无所获。

不过这三天的时间里,她倒是听说了不少消息, 比如说同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萧博扬告诉她, 萧家家主正在往这儿赶, 照脚程计算, 十天后或许就能到昆山。

到第四天的时候, 萧焕突然请她去见一面。

乔晚猜这可能和萧绥有关, 也没有拒绝,穿好衣服,陪好剑在那位萧三郎的引导下去了萧焕暂时落脚的客房。

一进门就看见了青年正坐在桌前点茶,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眼,星眸含笑。

“乔道友,你来了。”

乔晚按剑行礼:“萧道友。”

萧焕笑吟吟的,“请进吧,小姑娘我们谈一谈怎么样?”

萧焕请她来,谈的是萧绥和穆笑笑那事。

“这事儿是阿绥做得不对。”萧焕脸上露出了抹深深的歉意,“也是我这做兄长的管教不力,还望乔道友你能原谅阿绥这一次。”

“笑笑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的事也是我的事,她的错,也是我的错。”

乔晚平静地问:“萧道友叫我来,是想替穆道友和萧绥道友担责任的吗?”

萧焕脸上愧疚之意更深了,捧着茶杯,半晌才叹了口气:“乔道友抱歉,是我将阿绥宠得无法无天了点儿。”

“乔道友可愿意听我说几句话?”

“请说。”

“阿绥与我并非同出一母。”萧焕笑了一下,“我娘死后,父亲又抬了阿绥的母亲进门,我小时候与阿绥关系不甚和睦,但在后来日积月累相处之中,渐渐地关系日渐亲密,甚至比那些一母所生的兄弟还有亲密几分。”

“但由于这上一辈的事,阿绥对我一直心存愧疚,又总是想尽办法补偿我,讨我开心。见你与笑笑关系不好,便想着为了我,要替他日后的大嫂出气。”

“归根究底这事儿毕竟是因我而起。”说完,萧焕搁下茶杯。

乌发金环,雍容华贵的青年正色地朝她垂眉俯首行了一礼。

“还望乔道友能看见阿绥这份赤诚上,原谅他这次莽撞冲动。”

乔晚垂下眼:“萧道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萧焕脸上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小姑娘,你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相信,萧道友既然能说出这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必定也是通情达理之辈。”乔晚抬眼,“关于萧道友说的这事儿我想在考虑考虑,萧道友不介意吧?”

萧焕脸上的苦笑更深了:“怎么会。”

“那……”乔晚略一思索,给出了日期,“十天之后,我们在定九街上的八方酒楼里见面,到时候我一定会给萧道友一个满意的答复。”

告别了萧焕之后,乔晚在萧三郎的陪同下,一道儿走出了客房。

就在洞府门口,乔晚停下脚步,看向面前这白衣护卫:“劳驾道友就送到这儿吧。”

萧三郎不疑有他,寒暄两句正准备转身离开,脚步却突然一顿,神情也有点儿恍惚,眼前只倒映出少女皎洁如玉的脸,和那如秋水般凛然清澈的乌黑瞳仁。

这恍惚只维持了一瞬,等萧三郎再定睛一看的时候,乔晚早就已经走进了洞府。

他这是最近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吗?

揉了揉脑袋,萧三郎略有点儿懵。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来着?

他送了乔晚到了洞府……然后……然后……

就连刚刚那一瞬的恍惚都没了印象,萧三郎困惑地在洞府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然后他就得回去禀报自家少主了啊!

送别乔晚之后,一回去萧三郎就看见萧焕正坐在桌前,唇角还泛着点儿苦笑,顿时有点儿惊奇。

“少主这是什么表情?”

“我是在想。”萧焕瞥了一眼萧三郎笑道:“这小姑娘真是油盐不进呢,怕是还有别的算盘。”

萧三郎迟疑了一下,问:“那少主想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作为萧焕贴身侍卫,这回萧焕上昆山,也不单单是冲着同修会和穆笑笑去的,还为了一件修真界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本剑谱。

几百年前那场大战,玉清真人周衍一剑干翻魔域四百八十人,在北域战场顿悟了诛邪剑法,写成了本诛邪剑谱。

据说这剑法能分劈山岳,吞吐沧海。

萧焕和穆笑笑结成这婚约,也有冲着这剑谱去的意思。

不过,令人比较惊讶的是,诛邪剑谱写成之后,就没人看见过周衍再用过一次,这剑谱究竟被周衍收在哪儿还是个谜。

前脚刚告别了萧焕,一走进洞府,乔晚猛地一愣。

她洞府里坐着个人。

男人白发如瀑,面容皎洁俊美,单单坐在那儿,就将她这个简陋的洞府照耀得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