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也是老人了,知道什么时候不能打扰,果然没有再提起。
虽然表现的平静,但陈宇阳的心中却忐忑的很,虽然以前他也是个无神论者,但经历了穿越这事儿再也无神不起来,既然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存在,那么封建迷信可能都是真的。
最可怕的是,要是被请来的神棍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一眼看出他是个孤魂野鬼,直接把他收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陈宇阳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老爷子看起来并不太相信,一口回绝了郑远航跟徐蔓柔的主意,这个家里还是得听老爷子的。
想到法事,陈宇阳下定决心这段时间留在家里头,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机会。
只可惜陈宇阳放心的太早了,就算他乖乖的窝在家里头,每天只顾着刷郑文昊的好感,祸事也从天上掉下来。
徐蔓柔在郑远航心中的影响力,从她能够踢掉郑文昊的妈,在老爷子极度不喜的情况下还能进门,就可见一斑,而郑远航在老爷子心中的影响力,从他到底是休妻再娶也能看得出来,说到底这才是亲儿子。
不知道郑远航又提过几次,更或者是郑家这一个年过的多灾多难,老爷子到底是动了心思,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眼看着那一身道袍的中年男人走进门,陈宇阳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躲在了郑文昊身后,郑文昊也皱了皱眉头,伸手握住陈宇阳的小手以示安慰。
这个人是老爷子亲自带回来的,看见两个孩子略有些紧张的模样,只是解释道:“文昊,阳阳,这位是秦道长,是爷爷的朋友。”
郑文昊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就是有底蕴的家庭出来的好孩子,彬彬有礼的说道:“秦道长,你好。”
陈宇阳也跟着叫了一声,但声音却多了几分怯怯,他紧张的抓着郑文昊的衣角不放。
秦道长的眼睛往两人身上一扫,口中咦了一声,眉头也微微皱起来,老爷子一看心中便有些紧张,难道家里头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不成。
老爷子请了人回来,原意不过是图一个安心,但若是陈宇阳真如郑远航所言与郑家相克,他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改如何安顿这个孩子。
秦道长摇了摇头,迎着老爷子的疑惑的眼神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往屋子里头走去,他手中把玩着一个罗盘,腰头不语也显得高深莫测。
郑文昊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爷爷,这位秦道长是来?”
郑老爷子做事儿向来不会瞒着这个孙子,看了一眼陈宇阳,说道:“家里头有些不太平,我让道长过来看看,是不是冲撞了哪路神仙。”
郑文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秦道长的大名他也曾经听说过,不过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他向来是不太相信的。
不过,郑文昊低头看了一眼陈宇阳,小孩儿紧张的脸色都白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靠在他的身边不离开,倒是显得有些可怜可爱。
郑文昊眼神微微一闪,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伸手拍了拍陈宇阳的手背,陈宇阳抿了抿嘴角,鼓起勇气跟着走了进去。
事到临头,他反倒是看开了,大不了就是被打的魂飞魄散,反正这辈子也是白得的,就算是立刻死了也不算太亏。
想通了这事儿,陈宇阳反倒是镇定起来,甚至坐在沙发上之后还拿了一颗花生糖吃,这糖果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里头的花生香喷喷还松脆,外头包裹的牛奶奶味十足,比他上辈子吃的所谓进口货还要醇香。
老爷子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忽然一抬头,就瞧见陈宇阳嘴巴里头塞了糖果,两个脸颊胖鼓鼓的,看起来完全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
他有心不让孩子知道,笑着说道:“阳阳,爷爷要跟秦道长说说话,不如你先去玩具房玩一会儿。”
陈宇阳这会儿也放开了,点了点头乖乖站起来,临走的时候还顺了好几颗的花生糖,就算是要死,他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等孩子走远了,郑老爷子才开口问道:“秦道长,可看出了什么门道来?”
秦道长叹了口气,半合着双眼,摇头说道:“郑家原本是福泽深厚之家,此处老宅子风水也是俱佳,想必当年也是请高人看过的,按理来说,住在这里一家人会和乐融融,家庭事业都会顺风顺水才是。”
郑老爷子听了频频点头,这栋老宅确实是请高人看过的,自从入住以来,郑家也确实是蒸蒸日上,只是这个年却过的有些不安稳。
“确实如此,只是如今家里头却有些闹腾,不知道是何缘故。”
秦道长叹了口气,掐指一算,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宅子虽然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住的,若是进了相克之人,反倒是成了坏事儿。”
郑老爷子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敢问道长,那个相克之人是谁?”
秦道长正要说话,郑文昊忽然开口说道:“爷爷,秦道长才进门,连出事的地方都没有看过,恐怕推算的也不够准确,不如爷爷坐一会儿,我带着道长上楼瞧一眼。”
“这?”郑老爷子看向秦道长,心中却觉得孙子说的话也有道理。
秦道长睁眼看了一眼郑家少爷,少年郎温和的笑着,似乎没有任何的意思,他见老爷子也有几分赞同的意思,只好点头答应了。
郑文昊起身带着秦道长走到三楼,指着楼梯口说道:“就是这里,秦道长可看出什么来?”
秦道长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一圈儿,皱紧了眉头,指着一处说道:“此处煞气冲天,可见是死过人的。”
郑文昊挑了挑眉,淡淡说道:“是吗,不过当初我那后妈,可是到了医院才流产的。”
秦道长心中咯噔了一下,抬头朝着少年看去,却见他依旧笑的彬彬有礼,似乎方才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秦道长心中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他来之前,那个女人确实是找过他,威逼利诱让他说一些话,说实话如今玄道没落,大部分出来混都是靠嘴皮子忽悠人,但害人的事情还是不敢多做,在这一行待得久了,也就有些相信因果报应。
只是不敢多做不是不做,但利益足够的时候,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不是随口说说的。
郑文昊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秦道长,忽然说了一句:“槐树街904号,秦道长近日可去过那里?”
秦道长脸色蓦地一变,那个地方通常都是他谈“生意”的地方,那个小小的店面就是他徒弟开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郑文昊像是没注意他的脸色,继续说道:“前些日子王家刚好提起秦道长,他们若是知道道长在这里的话,应该会赶过来吧。”
秦道长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王家是混黑的,虽然在上京这地方混黑没啥前途,但挡不住王家敢拼又识相,这些年倒是混出一些门道来。
对着王家,秦道长其实是不敢故弄玄虚的,但偏偏好巧不巧的,他一句话弄死了王家一个男胎,以致于王家把他的铺子都砸了,只是碍于上头不好闹大了。
郑文昊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秦道长的肩头,安慰道:“秦道长也别往心里头去,王家都是粗人,找到你也不会真的如何。”
是不会真的杀了他,但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还不犯法。
秦道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了一眼这位大少爷,觉得自己刚才真的看走了眼,这哪里是温文尔雅的大家族子弟,分明是一只饿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择人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