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想了想,将怀里的几千两银票取出来摊放到桌上,看得几个姑娘眼睛都直了。
林悠说:
“我知道你们是活不下去了才做这个,这怪世道,怪命运,不怪你们,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愿不愿意力所能及的救一救人,顺便也救救自己。”
纤瘦女子还算聪明,看着银票虽然眼馋,却也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说道:
“小公子别说笑了,这里是教坊司,我们是被买断了后半生进来的,哪里还有出去的一日?我顶替的这位小姐,她爹都死在流放路上了,我这辈子都得在这里。”
教坊司的女子一辈子出不去,这道理,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懂。
所幸,在普通妓子心中,与其在普通的地方卖身,不如到教坊司,至少别人都知道教坊司里全是官家小姐,而且教坊司的价格又比外面贵很多,一般的贩夫走卒负担不起,能来这里找姑娘的,更多都是世家子弟有钱人,所以对她们来说,在教坊司卖身好过在外面。
“你顶替的这位小姐如今在哪里你知道吗?”韩霁问。
纤瘦女子摇头:“不知道,但肯定被她父兄从前的朋友想办法救出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我来顶替。”
一个官员落难,哪怕做人再不好,也会有几个知交好友,拜托那些知交好友救出自己的女儿,对那些当了一辈子官的老爷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所以才会有她们这些顶替的人出现。
“这里被顶替的官家小姐有多少?”韩霁又问。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有四五个吧。你们呢?”
纤细女子问旁边的丰腴女子和湘娘。
丰腴女子说:“我知道的也没几个。”
湘娘说:“我和姐姐两个月前刚进来,一直被分开关着教习,姐姐比我先出来,好像是被个什么大官相中了,叫去陪了两晚,回来之后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没能下地,我是这几天才被送出来,不知道有多少。”
林悠、韩霁和赵晟三人同时想到,那个看中她姐姐的大官,估计是韩凤平无疑了。干什么了,让人家好几天没下地……
林悠被恶心到的同时,又在心中骂了一波辣鸡韩凤平。
韩霁的脸色也没多好,不过还坚持问询:
“那大官是到这里找你姐姐的?你看见他没有?”
湘娘摇头:“我姐姐是被楼里送出去的,我没见着人。”
说着话,旁边的丰腴女子也说:
“对对对,好多达官贵人不会亲自来这里,教坊司有个专门送姑娘出去应酬的地方。”
“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林悠追问。
几人全都摇头表示不知,说只有被选中的姑娘才有机会出去,她们几个从没被选中过,唯一被送出过的就是湘娘的姐姐了。
林悠把几张银票分做三份给她们,几人难以置信林悠居然真的给钱,还一下给这么多,今天之前,别说千两银票了,就是百两、十两银子她们都没怎么见过。
刚要收下,比较精明的纤细女子说:
“我们不能拿。会被搜走的。”
丰腴女子听了之后,也收回了手,按照教坊司的规矩,客人给的赏银一般都要上交,她们拿了也只是过个手而已。
“公子若真想给我们,那能不能麻烦你们待会儿出去以后,将银票放到西教坊后面外墙上的一个做了个红点记号的碎砖洞中?隔两天会有教坊司的护院带我们去街上买点东西,我们两个明儿就能出去,到时候我们拿出来悄悄藏起来,就没人知道了。”
虽说她们脱离不了教坊司,但手里有钱打点那些护院婆子们,在教坊司的日子就能好过点。
林悠是诚心给她们钱,当即同意按照她们说的把银票送到秘密地点。
三人又在房中磨蹭一阵,然后才装作醉醺醺的被扶出门,阿乔火速跟上,湘娘她们在护院们的注视目光下,把林悠几人送到教坊司门口,热情的招揽他们下次再来。
果然金钱的力量很强大,几个姑娘收了钱很讲义气,不仅保证绝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还说今后有什么需要她们配合打掩护的尽管说,她们也义不容辞。
林悠按照她们说的,找到了教坊司后巷,在后巷有些斑驳的墙面上,果真找到她们说的那个有红点的碎砖洞,看来她们虽然在教坊司中失去自由,却也有一套谋生的方法。
地上有张不知道谁吃油饼丢下的油纸,林悠把三份银票,小心的包进油纸里,用一根稻草扎起来,放进了碎砖洞,这样就算下雨也不怕。
将银票安置好后,林悠便去跟在后巷口望风的韩霁和赵晟汇合,没想到到了巷子口,除了他们之外,还停靠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窗里有一张铁青的脸,正阴森森,冷侧侧的看着自己。
不是韩凤平又是谁。
估计是要找林悠算在教坊司骂人的帐,哼,这种辣鸡再来一百个林悠也照骂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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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早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