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泽从关老爷子那边回房后就忙里偷闲地点开华夏之舟,果不其然,两段几乎是同时放出的音频很快就被人放在一起讨论,双方的支持者各执己见,都说自己这边的比较好听。
关靖泽的嗓音固然有优势,可奉泰那一版胜在唱出了《鹰》所隐含的感情。
时代与时代之间总是有相像的地方,魏长冶写《鹰》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起航的高考长航,意在鼓励芸芸学子拼尽全力争取翱翔天宇的机会,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而在如今,华国刚刚在国际上勉强地站稳脚跟,如何更好地摆正姿态、如何更好地打入国际舞台,都是他们这一代人要去做的事情。前面的人已经为他们开拓出一条路来,虽然并不宽敞,而且险隘重重,但至少可以走!
这同样是雏鹰展翅的时代!
关靖泽坐在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地回放着郑驰乐的《鹰》,即使经过了录制、传发过程之后的声音并不如亲耳听见时那么明晰,郑驰乐唱出来的味道他依然品得清清楚楚。
郑驰乐想要传达的东西,完完整整地传达了过来。
关靖泽摆正桌上的合照,静静地看着笑容灿烂的郑驰乐跟自己。
郑驰乐从来都有自己目标,永远都不会停止往前走的脚步,想要跟他并肩,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他一起往前迈步。
虽然很怀念当初腻在一起的日子、很怀念在青花和榆林那边天天翻山越岭秉烛夜谈的日子……可是他们不能停下来。
为了那些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做到的事,他们得一直往前走,也许得等到走到老得走不动才能慢慢停下脚步。
关靖泽伸手戳了戳照片上的郑驰乐的脸蛋:“有时候真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偏偏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即使市委的事忙完了,关靖泽也没闲下来多久,就被方海潮找了过去。
方海潮拿到个新项目,火车提速。
从方海潮进入仕途开始,他就跟道路结下了不解之缘,无论是在鹤华还是在怀庆,他对道路建设的贡献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这次中央琢磨着给火车提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海潮,看重的就是他这方面的经验。
方海潮跟沈其难一琢磨,决定把关靖泽加进来,一来关靖泽背后有关老爷子跟陈老在,有他加入也能抵住一些眼红的人;二来就是关靖泽本人也是有天分的,在经济方面的敏感性比谁都强,虽说资历浅了些,可好苗子么,可不就是要好好栽培?
沈其难排版之后方海潮就找上了关靖泽。
关靖泽对方海潮很敬重,听到方海潮要带自己搞火车提速项目,心里要说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只是他又想到了郑驰乐,他说道:“要是乐乐在这里,方叔肯定会把乐乐加进来吧?”
方海潮听出了关靖泽话里的犹豫,朗笑道:“你当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乐乐虽然是人精,可这种事他真不在行,他的优势在于天马行空的想法跟巧妙调配人员的能耐,遇上这种针对性强的项目还不愁死他?”他拍拍关靖泽肩膀,“我知道有些声音说得不是很好听,特别是你家老爷子过来以后,很多人都开始说你是靠家里走上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把它们都堵住吗?你的认真跟努力我们都看得到,你的能力也已经由事实来说话,我们选你过来即使是有别的考虑在,但最重要的决定因素绝对是因为我们觉得你能够做好这件事!”
关靖泽听到方海潮的开解,很快就从那短暂的怅然走了出来。方海潮连这边的风言风语都听在耳里,显然是一直关注着他!
这份关心让关靖泽很感动,他说道:“我一定不辜负方叔的信任。”
方海潮说:“这才是年轻人该说的话,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自信!”他突然哈哈一笑,转了话题,“你唱的那首《鹰》我可是听了的,乐乐那首我也听了,我说你们是不是说好的,居然都唱了这首歌,还都被人放到互联网上。”
关靖泽一笑:“这次真没说好!方叔你也会上华夏之舟?”
华夏之舟已经是国内目前最大的交流论坛,同时在线的人数甚至可以碾压国际上的其他网站。
方海潮说:“落后就要挨打,互联网这个新东西潜力很大,要是我不学一学,以后可就要被你们甩开十万八千里了。”他虎着脸质问,“难道你觉得我是没办法接受新鲜事物的老古板?”
关靖泽立刻否认:“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方叔你这么忙,应该没时间上去。”
见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方海潮失笑:“我就想不明白了,靖泽你这较真的脾气怎么就跟乐乐那么合得来?”
关靖泽只能说:“谁都跟乐乐合得来。”
方海潮说:“没错,那小子的人缘真是好得让人眼红啊,连柯汉兴跟阿尔菲·爱德华都对他青眼有加。童家那边捡到的好事就不说了,扬眉跟我说莲华那边跟爱德华集团搭上线了,准备进军老美那边的餐饮市场。你瞧瞧,我们怀庆也快出一家国际企业了!”
关靖泽说:“这只是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多。”
听关靖泽说得笃定,方海潮也被他感染了:“没错,我们华国渐渐跟国际接轨了!我们要走好眼下的路,然后看好以后的方向。”
关靖泽点点头。
方海潮的眼光一直是超前的,当初在鹤华那边修路时,他力排众议地加宽了道路,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为了政绩往大里搞。结果这几年汽车产业飞速发展,鹤华那边的经济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飞跃,方海潮修出来的路才堪堪够大!
跟着这么个有前瞻眼光的人跑完一个项目,可以学到的东西绝对不会少!
与此同时,一个特别的客人也悄然造访沧浪市。
为这位客人开门的是郑驰乐,他见到来人后一愣,连忙招呼:“贺书记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贺正秋笑着说:“听说有位老朋友在这里过年,我也以私人身份来见见他。”他介绍身边那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这是我爱人饶敏,你要是不嫌弃就叫她一声敏姐吧。”
郑驰乐打蛇随棍上:“敏姐!”
饶敏“哎”地应了一声,笑着说:“我听正秋说起过你,两桩连东瀛人都眼红的投资落在沧浪都是因为你对吧?正秋可是说了,你就是沧浪的福星。”
谁不喜欢被人夸,郑驰乐也喜欢,他的小尾巴翘了起来,口里不忘谦虚两句:“哪里哪里。”
闻声走出来的吴弃疾听到他扬起的话尾,伸手一敲他脑袋:“少在这儿得瑟!进去煮茶。”
郑驰乐一听贺正秋说是来找朋友就想到对方是来找吴弃疾的了,毕竟要说朋友,谁都没吴弃疾多!一听吴弃疾的语气,郑驰乐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这也就解释了上回在省厅那边贺正秋为什么直接就帮他说话了。
见吴弃疾一眼瞥过来,郑驰乐一溜烟地跑进屋煮茶迎客。
吴弃疾张开手跟贺正秋抱了一下:“好久不见,正秋!”
贺正秋说:“吴老哥,好久不见!”
没想到吴弃疾抱完贺正秋,转身就给饶敏一个拥抱。
贺正秋防贼似的隔开他:“别打歪主意!”
饶敏在一边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