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蒋忱从外面重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封炀低目看到那件外套,心中瞬间觉得有股暖流滑过。
这点伤对于封炀而言只能算是小伤,相反,他却更加担心蒋忱,本来是约对方一起出晚饭,临时出了这么个事。
都说孕夫得静养,情绪最好不要波动太大,因为他的缘故,让蒋忱这么替他担心,封炀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对。
蒋忱到封炀跟前,把外套披在封炀身上,封炀右手上的衬衣衣袖没了半截,这样出去,有损影帝的形象。
蒋忱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许多话涌到舌尖,当对上封炀看过来沉静而幽邃的眸光时,所有的话有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说。
于是蒋忱继续沉默着。
时间本来就不早,又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转眼就快到夜里十点。
封炀知道蒋忱还没有吃饭,他自己也没吃,手臂上的伤包扎好了,他自己饿一顿到没什么,蒋忱不行,毕竟蒋忱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宝宝。
封炀和医生道了声别,同蒋忱回到车上。
“转过街有家饭店的菜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吃。”伤口现在没有之前疼了,封炀于是坐进车后,就让蒋忱把车往饭店开。
蒋忱系上安全带,转过头盯着封炀,如果不去看封炀被白色纱布包得严实的右手,几乎看不出他神色间有什么异常,好像刚才的意外,真的只是个小插曲,封炀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样。
蒋忱抿了抿唇:“那个人……”
他相信封炀知道他说的是谁。
“这事我来处理,你不要管。”封炀口吻显得强势。
“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因为伤害已经造成,报警的话,对方应该会受到法律的惩戒。
封炀眼瞳微的一紧,摇头否定了蒋忱的提议:“这点伤判不了多久,说不定只是拘禁几天,但这样一来,难保他以后出来不会再找你麻烦,这次刚好是我来了,若下次我没在,怎么办?”
蒋忱被封炀说的一愣,他确实没有考虑到那么远。
“交给我来处理,这事你现在就别过问了,也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提起。”封炀有他自己的打算,不报警还有另外一个没有说的原因,那就是不想把蒋忱给牵扯进去,蒋忱怀了宝宝,封炀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将所有危及到蒋忱的威胁给一一清除干净。
曾经的那个冯文是,现在的这个袭击者也是同样的。
要送一个人进监狱,如果对方本身就正直,可能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封炀非常有把握,那个袭击者,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想来也不会多干净。
蒋忱感到很无力和无措,伤害已经发生,他发现自己在这个事件里,就是完全处于被保护的状态,明明他曾经很少给别人添麻烦。
蒋忱这边想着想着就快进入到一个死胡同。
汽车来到封炀提及的饭店前,饭店看着快要打烊,蒋忱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几桌客人了。
菜是蒋忱点的,每点一样他都会询问封炀是否喜欢。
封炀不挑食,蒋忱点什么他都没多余的意见。
包括菜上上桌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当蒋忱拿筷子准备夹菜时,往封炀那里一看,后者右手包着纱布,没法正常用筷子,左手明显就看起来笨拙。
蒋忱看着这一幕,胸口发闷。
“服务员!”蒋忱放下筷子,叫了名服务员过来。
“拿一个勺子过来。”
蒋忱表情看着平静,然而眼睛已经透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蒋忱本来和封炀是对坐着,然后他就换了个座,换到封炀的左手边。
服务生速度很快,转眼就把勺子给拿了过来,蒋忱把勺子接到手里,放到封炀的碗里。
蒋忱没多说话,用封炀的筷子给他夹菜,有了勺子,舀菜就方便多了,封炀注意到蒋忱就没吃过菜,知道是什么原因,封炀左手拿勺子吃饭。
等封炀开吃后,蒋忱这才开动。
蒋忱吃的时候,不时都往封炀碗里放菜。
封炀低头安静吃饭,蒋忱本来没多少胃口,看到封炀吃得似乎很香,也跟着吃得比平时多。
封炀的手自然也没法顺利开车,蒋忱把封炀给第一次送到了他家,看到封炀推门下车,对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身倒了回来。
封炀弯腰,左手搭在车门上。
“后座有几盒营养品,你一会记得拿上。”封炀自己都差点忘记这事,因而提醒蒋忱一句。
也不等蒋忱做什么回应,封炀起身嘭一声关上车门,高大峻拔的身影在蒋忱视线里渐行渐远。
走了可能有十多米,封炀听到背后有快速靠近的脚步声,像是冥冥中有所感知,封炀停下脚,果不其然,跑来的是蒋忱。
“怎么了?”封炀以为蒋忱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
蒋忱停下来,呼吸有点急促,他组织了片刻语言,开口问道:“你家里有其他人吗?”
虽然封炀给外界的形象是单身,对男女都好像不感兴趣,但蒋忱却无法确定,封炀是不是没有情人,对方从来没有直接说明过这个问题。
“没有,我一个人单独住的。”封炀工作有时候比蒋忱还要忙点,这处房产,他住的时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怎么多。
“那……”蒋忱很少这样主动过,可封炀的伤又的确是因为他而受的,蒋忱提了一口气,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我来照顾你好不好,你手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肯定不方便。”
蒋忱在封炀慢慢变化的表情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和封炀的关系,不只是表面上这样,他和封炀滚过床单,他怀了封炀的孩子。
这样听起来,好像他是因为喜欢封炀,所以在讨好对方。
不是,不是啊,他只是因为封炀为他受伤,所以想为此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