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慢慢低沉下去,封炀面色间一片冷漠,盯着向他迎面而来的高瘦青年。
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快有两个月时间了,青年好像又瘦了一些,封炀微微眯起眼,心中不免猜测,青年等到现在才来找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他觉得上次应该和青年说的足够清楚了,而他从始至终都讨厌贪得无厌的人。
出乎封炀的意料,蒋忱来到他面前,没有先开口提任何要求,而是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封炀。
牛皮纸做的文件袋,袋口没有塑封。
里面放的那天的床照?
第一时间,封炀有过这样的猜测。
“不是床照。”看封炀忽然又冷了两分的眸子,蒋忱像是知道封炀心中所想,告诉封炀文件袋里没有装他们床照。
不是床照,那么能是什么。
封炀虽然疑虑甚多,还是随手把文件袋给拿了过来,伸手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化验单。
化验单上的名字封炀不熟悉,姓倒是和蒋忱一样,名字显得陌生,往下看,封炀本来沉静的眸一点点扩大。
惊讶一瞬间占据封炀眼睛,他看了看手上的化验单,又去看站在他面前的蒋忱。
化验单上的提示相当明显,封炀还不至于看不出这单子具体表明着什么,上面姓蒋的人怀了孕,怀孕时间一个半月左右。
这个时间让封炀觉得古怪。
“这是什么?”封炀干脆停止推测,直接询问蒋忱。
“这个你再看看。”蒋忱没立刻回答封炀的问题,而是跟着从兜里拿了一个身份证出来。
接过身份证,照片上的人,虽然发型和面孔和现在有些诧异,不过那双眼睛,封炀一看到,就知道那人是谁。
再去看对方的名字,竟是意外和化验单上的一模一样。
惊讶于是变成震惊,封炀自认这么些年,不是没有遇到过突发状况,却从来没有一件,像今天这样,让封炀甚至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因而封炀保持着一脸的肃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怀了我的孩子?”若不是怀的他的,蒋忱就不会今天来找他。
但蒋忱和他身体构造完全一样,他们都是男的,试问身为一个男性,怎么能像女人那样怀孕。
封炀有理由相信蒋忱是因为爬到他床上后的计划落空,没能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进而情绪上出现失控,毕竟好歹蒋忱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把自己身体给卖了,却没拿到好处。
所以才精神失常,来这么一出。
封炀明显的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非常希望这是假的,但我真的,不会拿这样的事来骗你。”
“包括那天发生的事,并不是我主观上的行为,我当时感冒了,下楼想去找老板送我去附近诊所看看,老板意外的没有在,我回楼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把三楼看成了四楼。”
“我没有想要从你这里获取什么,我从来都没有。”
蒋忱竭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但谁也不知道得知自己怀孕后的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不能入眠,白天精神恍惚,出去工作,好几次都出了错。
可他不能向任何人寻求帮助,哪怕是经纪人,蒋忱也害怕被对方知道这个消息。
经纪人天哥虽然看着对蒋忱很照顾,但或许是一种本能,让蒋忱选择隐瞒对方。
他怀里无时无刻不揣着一个定时炸弹,有时孕吐得厉害,他一个偷偷躲在厕所里,只能捂着嘴巴呕吐,不敢让别的人听见。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和无助过,他是对出名大红没有太多的慾求,可如果是因为他怀孕的事被人曝光,而导致他离开娱乐圈,他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场景。
蒋忱想过买堕胎药来自己堕胎,不过蒋忱又去网上查了一番,私下吃堕胎药,加之已经一个多月了,要是不成功,或者孩子在肚子里变成死胎,会对他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他还不敢拿自己身体去做赌注。
思前想后,蒋忱于是想到了封炀。
孩子同样也是对方的,蒋忱大概清楚,封炀是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但是蒋忱又确定封炀是个有责任有担当、异常值得信任的人。
如果他去求助封炀,也许封炀能帮他一把,毕竟封炀曾经给他的粉丝捐过款。
至于私人小诊所什么的,蒋忱第一时间就排除了,他并不是女的,他是男性,男性怀孕,这显然是一个劲爆的新闻,他无法保证素不相识的医生能够替他保密。
封炀在娱乐圈待的时间比蒋忱久,认识很多人,有他的人脉圈子,这么些年来,封炀本人几乎就没有什么黑料出现过。
蒋忱有理由相信,封炀是目前为止,最合适寻求帮助的人员。
还有重要的一条,蒋忱之所以会找上封炀,而不是别的谁。
因为封炀是他肚里孩子的另一个爸爸,蒋忱认为封炀有这个知情权,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知道自己会打掉孩子。
“你说你感冒了,所以才走错房间?”封炀将蒋忱的话给浓缩成了两个重要的句子。
蒋忱点点头,像等待宣判的罪人那样,等待着封炀的下言。
能够说的他已经说了,至于感冒药在他这里形同春葯这一点,蒋忱想了想还是选择隐瞒下去。
事情已经发生,不是他解释两句,就能把他错入封炀房间的事给抹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