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却猛地坐了起来,“五十年?五十年!”
容舍重新将白得得按回了原位。
“我怎么觉得你说五十年的语气就跟五天一样啊?”白得得愤愤道。
容舍则很淡定地道:“本就是眨眼而过。”
白得得再次坐了起来,“眨眼而过?你倒是眨眼我看看。五十年啊,你……”
容舍替白得得揉了揉头发,“没关系的。”
白得得的眼圈都红了,“怎么没关系了?我就不懂了,为什么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点儿也不尊重岁月,好似百年、千年的随手就打发了,一个闭关就搞定了。可是人与人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厮守吗?”
容舍很冤枉地道:“可是这一次离开的人是你。”
白得得委屈道:“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离开的人反而是你呢?这五十年里面,你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你难受的时候我不在,你危险的时候我也不在,你想我的时候我也不在,我……”
白得得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容舍只好抚着白得得的背脊安慰她,“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是生怕你会这般想,所以就待在这里,哪儿也没去。”
白得得闻言这才胡乱擦了把眼泪,“也没见兰有雪?”
容舍不说话了。
白得得立即炸毛了,“你跟她还是天天见面?五十年呢?加在一起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那么多,那么多……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日久生情,你和她……”
容舍摸了摸鼻子道:“若要说日久生情,你怎么不怀疑傻鸟呢?它也是母的。”
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傻鸟,立即呆掉了,感觉容舍越来越没有底限了,连栽赃嫁祸都开始用了。
“头发还擦不擦?”容舍问气得不说话的白得得。
第198章
白得得又重新坐回原处, 待容舍把她的头发擦干了, 她才靠近他的怀里, 搂住他的腰, “我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只要一想到离开了你那么久,我心里就难受。不是为我自己, 而是为了你。”
容舍摸着白得得的手顿了顿, “哦,为了我?”
“对我而言,在那空间里并不知岁月流逝的速度,并不煎熬,难受的难道不该是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白得得道。
白得得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哪里打动了容舍, 以至于容舍破天荒地主动吻住了她的唇, 良久都没放开。渴望而热烈,这才像是分别了五十年的情人该有的亲吻。
到最后容舍松开白得得时, 她还沉浸在余韵里不可自拔。
所以白得得到了第二天才想起来问容舍, “我历练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一个法器?”
“你感觉出来了?”容舍问。
白得得点了点头。
容舍道:“那个法器叫星河方寸壶。”
“方寸壶?”白得得眼波流转, “所以你当时才说我没必要跟石嘉善去见识郭世宗的方寸壶对不对?”
容舍“嗯”了一声。
“可是鬼王怎么会在里面啊?”白得得问。
容舍道:“他运气不好,所以进去的。”
白得得可不相信什么运气不好,容舍神神秘秘的, 手段层出不穷, 见识和能力远远高出修为, 但能对付鬼王还是让人有些意外。
“你怎么想到将鬼王装入星河方寸壶的?”白得得问。
容舍道:“小炉子还有三颗星辰没能点燃, 鬼王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鬼物的神魂力量加强, 有他在,就能无限制产生魂力。”
但那也意味着会有无数的人丧失再次轮回的机会,而从此湮灭。容舍显然比他无害的表象看起来有危害多了。
白得得从如意珠里取出再次陷入沉睡的小炉子,探入神识后才发现,“这一次点燃了两颗星辰?”
容舍道:“嗯,只剩一颗就能全部点亮了。”
白得得叹息,“那鬼海里得有多少鬼物啊?”而且如果那是星河方寸壶,鬼王关在里面又是如何奴役了那许多鬼魂的?那些鬼魂从何而来?
白得得却打了个冷颤,看着容舍的眼睛道:“那方寸壶里的鬼魂,生前应该都是大善大恶之辈吧?”
容舍没有正面回答白得得的问题,只道:“你觉得这世间的草木有善恶之分么?”
白得得摇了摇头,几天后才反应过来,容舍的意思是,在他眼里人和草木并无区别,都是星际间无限循环的组成部分而已。
好比草木凋零化作花肥,人之陨灭也可成其他人之养料。
然而当白得得领悟出容舍的意思后,却再没了胆量问他同样的问题。女人嘛,总是不愿意从最糟糕的方向去假设自己的情人。
白得得从壶里出来自然要去找南草。五十年的岁月并没在南草的外表上造成多大的痕迹,这是终究还是有些生疏了。
南草围着白得得转了一圈道:“你突破渡劫境了?”
白得得耸耸肩,“容舍说我要是突破不了,就没办法炼制出胜过方寸壶的法器,所以只好努力啦。”
南草道:“吃过不少苦吧?”五十年要从神桥突破到渡劫,也只有白得得这样的天赋体质才有可能做得到。
一说起这个白得得眼睛就水汪汪了,她不敢跟容舍抱怨,背后总是要找个人吐槽的。“你都不知道容舍有多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