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得一宗这个小小的书院里可不止这一株仙樱皇果,白得得贡献了四十九个果核,可以想象,但一万年后这些皇果都结果了会是个什么盛景,那时候白得得还憧憬过呢。

只是现在么,白得得冲过去对着那仙樱果皇树就踹了一脚,结果自然是树没事儿,她的腿骨却差点儿断了。

踹过树之后,白得得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阵法,这阵混元阵一点也不难,白得得开启五重法眼就已经找到了阵枢所在。

轻而易举就走出了得一宗的大门。

出了大门,沿着清幽下路下山往南便是九霄城。白得得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酒馆,不管不顾地乱喝一气,喝醉了就好了。

白得得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儿,权当踢的是容舍那混蛋,真是没想到他喜欢谁不好,竟喜欢个玩虫子的,白得得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输得极其冤枉,却又束手无策。因为容舍已经暗示地拒绝了她无数次了。

白得得抬头望天吸了口气,她才不想哭呢,安慰自己,容舍若真是喜欢郭小虫也好,自己绝了念想,也省得被这些男女之间的屁事儿给折腾。

“得得。”白得得刚把一颗石头朝天上踢去,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极其熟悉而让她听之落泪的声音。

“爷爷。”白得得环顾四周,哪里有她的爷爷的总监级,可是她不甘心,刚才她明明是听见了的,“爷爷,爷爷是你吗?”白得得开始往树林里乱窜。

白得得找了许久,才看到她爷爷的身影在前方的树下一闪而过,她提起裙摆就追了过去,大喊道:“爷爷。”

第133章

而就在白得得大声喊着“爷爷”的时候, 得一宗其他路过的弟子,则惊奇地看着跟疯了似的在书院里乱窜的白得得。那些吃过苦头有经验的弟子, 一眼就看出白得得是中了门院的迷魂阵。

这迷魂阵迄今为止能顺利自己通关的可是五根指头都数得过来的。白得得以为她自己是破了混元阵出了得一宗的门,结果却不知道这是阵中阵,她破了混元阵之后就已经陷入了迷魂阵。

白得得是在夜有盐小院的床上醒过来的,笑月正在旁边担忧地守着她。她一睁开眼就问, “我爷爷呢?”

笑月道:“小姐,你昨日是中了门院的迷魂阵,在书院里转得精疲力竭晕厥后被人送回来的。”这也是得一宗的规矩, 没有门牌而私闯门院下山,成功了算是本事,不成功么就得在书院里丢人现眼, 直到自己倒地,谁也不能帮她。

白得得这都还算好的,是朝着人就喊“爷爷”,有的弟子则是抱着人就亲, 喊“乖乖”呢, 没少闹笑话。

白得得先是失望又羞愧地躺在床上,片刻后却一跃而起, “容舍这个混蛋, 明知道我……”明知她魂魄不全,最怕的就是迷魂阵, 却偏偏在门院弄迷魂阵, 明显就是针对她。

笑月看着白得得义愤填膺地从床上跳起来, 可还没走到门边,就又顺着墙壁坐了下去,她以为白得得这是精神还没养好,快走几步过去想要扶她,却见白得得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开始抽搐,就再没敢发声。

笑月跟在夜有盐身边那么久,哪儿能不知道白得得的心思,她见白得得哭得伤心,也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便陪着白得得哭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哭似乎比一个人哭更带劲儿,白得得哭了许久,也想了许多,若容舍真的对她有半分心意,也不可能任由她在书院里追着人喊“爷爷”,可见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自欺欺人。

白得得哭过之后,掬了捧凉水,冰了冰自己的眼睛,一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没意思起来,她的爷爷和爹娘不知所踪,好友离世,徒弟和南草也生死不明,自己一个人过着,着实没什么滋味儿。

失恋让白得得错觉地认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看透了,反正世上并没人能真的陪自己一辈子,他们生生死死,进进出出,徒然叫人伤心,还不如不相识不相逢,这样说起来,倒真是当尼姑更舒心些。

白得得往脸上泼了凉水后,甩甩头,颇有要将那狗屁倒灶的情情爱爱全部都甩到脑后,踩在脚下,以后再也不理容舍,不见容舍的气势。

笑月这还没哭够呢,就见白得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门。

话说不见容舍当然不可能,但至少近期白得得是希望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她走出房门,不远处有弟子三三两两地站着在说话,白得得心里就总觉得他们是在指点自己,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白得得在生无可恋之际,又格外添了羞臊,情绪就更恶劣了,直直地去了容舍的禅舍。

“我要出去。”白得得冷若冰霜地站在容舍面前干巴巴地道。

“去哪儿?”容舍问。

“你别管,给我出门玉牌。”白得得口气颇冲地道。

“想出去的话你只能自己闯。”容舍淡淡地道。

白得得眼圈一下就红了,“你这个混蛋,明知道我神魂不全,根本不可能闯过迷魂阵,你就是故意针对我。”

容舍蹙了蹙眉头,“你自己心志不坚却说别人故意针对?你若真下了山,遇到别人设的迷魂阵又如何?到时候可别指望人能救你。”

白得得一听更是怒火滔天,“我可没指望你能救我,你照顾好你的虫子就行了,你难道还管得了别人?”

白得得虽然这般骂,可心里还是希望容舍能反驳的,但偏偏这人什么都不说,就抬起眼皮盯着她。

容舍那般心智怎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白得得觉得眼前这人就是沉默地在看自己笑话,她咬了咬嘴唇,“你到底给不给我玉牌?”

“不给。”容舍道。

白得得气得想揍人,可惜又揍不赢,容舍这混蛋如今的修为居然也晋入筑台境了,当初他还是定泉境时,她就拿他没办法,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白得得深呼吸一口,“容舍,你凭什么?!”

“凭我是得一宗宗主,而你是得一宗弟子。”

“那我不当得一宗弟子总可以了吧?”白得得此话一出,她和容舍之间立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她心里有些懊恼,实在是气糊涂了才说了这般的糊涂话。

容舍皱了皱眉头,大概是没料到白得得会来上这么一句,“想清楚了?”

虽然明知是糊涂话,自己也绝对没想清楚,可白得得正在气头上了,被容舍这样一激,俨然是骑虎难下,只能倔强地点点头。

容舍看了白得得半晌没说话。

白得得还是抱着侥幸心的,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容舍应该是要挽留她的吧?

结果最后却听容舍嗤笑一声。白得得看着容舍起身递给她一枚玉牌, “既然你考虑清楚了,那就去吧。”说完,容舍将手里的玉牌扔给白得得,“捏碎它就能破了迷魂阵,你便可以下山。”

白得得拿着玉牌愣了片刻,大概是没想到会这般容易,也没有想到容舍会这般干脆,对她毫无挽留,就那么冷冷地带着不屑地看着她。

白得得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意气用事,很叫人看不起,可是人在感情面前,若真能管得住自己,那就不是真感情了。她明明也知道自己应该昂着脖子做得漂亮些,就冷眼看容舍和郭小虫亲亲爱爱好了,但她实在做不到。

光是想一想那种画面,白得得就想流眼泪,想冲过去扇郭小虫两巴掌。其实容舍这么冷酷残忍才好,她对他就不用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就是。

白得得握紧了玉牌,吸了吸鼻子,转身出了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