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可诧异。
“没事。”他神色如常。
“到底怎么了?”她也不确定,疑心自己是否眼花。
付峥低头,盯她几秒,忽地用手钳住她下巴,指腹摩挲着,“这么关心我?”
“关心你妹…”
她话一出口,那只手便重了,两指用上力,面孔微冷。
姜可眉目不动,任他掐着,下颌还顺着他的手往上抬,迎上他的脸。
他的眼睛很黑,如化不开的夜色。
她睁着眼睛,深棕色的瞳仁映着浅浅的月光。
半刻,付峥略有烦躁地松开手。
他不喜她的倔强。
刚才柔软清甜的气氛消失殆尽,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燥热。
没走几步,公寓楼下急急闪出一道熟悉人影,声音关切紧张:“可可!”
姜可一转身,见陈敏信从女生公寓楼跑出,手里提着饭盒,快步往这边来。
付峥想起她那句“男的进不来”,鼻尖一声冷哼。
“你是?!”
陈敏信刚才便看见这人对姜可拉拉扯扯,离近后,更觉得不像善茬,神色警惕:“你想干什么?再乱动我叫保安了!”
“关你屁事。”付峥正气闷着,嘲弄一笑,“你叫啊。”
陈敏信性情温和,平素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一时愣住。
“你怎么来了?”姜可挡在付峥前,问。
“我、我还是不放心你,所以就来这里等你。”陈敏信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姜可瞥见付峥黑沉的脸色,怕他真发火,说:“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陈敏信以为这话对他说,点头,“噢,那个…这是给你带的小笼包,还有解酒汤,你电话里不是说你喝酒了吗,回去好好休息,别熬夜。”
他说话时神态亲昵熟稔,付峥在一侧瞧着,先前的火又冒了出来,却无处可发,最终低嗤一声,转身便走。
姜可知道他误会了。
但她并没叫住他。
陈敏信见那人离去,警惕的神色褪去,“那谁啊?”
“…没谁。”
“喝酒了?头晕吗?”
……
尚悦大酒店,顶楼套房。
付峥满头大汗,掀开被子坐起。他抹了把汗,额头青筋跳了跳。
——发短信时甜蜜的笑,出去打电话,送夜宵。
每一个迹象都表明,她有别的男人了。
不对,是又。
想起刚才的梦,付峥愈发暴躁。
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他怒气稍稍压制了些,手臂撑在洗手台两侧,身上水珠未干,顺着古铜的身躯滴滴答答滚下。
他盯着镜子,忽然觉得这画面熟悉。
出现在刚刚的梦里,也出现在几年前的夜里。
一向骄傲美艳的女人变得柔软且乖巧,坐在华贵的洗手台上,环着他的脖颈,声音娇娇的,迷离又渴求,“不要叫我姜可。”
于是他放低声音:“可可。”
“也不准叫我可可。”她眯着眼睛,白白润润的肌肤泛着粉色的光,手指还不怕死地撩拨着他的胸膛,“宝宝。”
付峥好笑,但并没叫出口。
直到清晨,刷牙时看见她妩媚凌乱、满身红痕的模样,他心一软,才叫出来。
付峥从浴室出来,深觉这澡白洗了,躺倒在床上。
可能动作撕扯略大,他又感觉腹部一疼,伸手按了按那道旧伤。伤很深,非刀伤非枪伤,呈方型,是三·棱·军·刺直接扎进肉里,随之旋转,带出的大面积血肉爆开。幸好当初救助及时,现在已基本愈合。
这种上世纪就因“人道主义”而被禁用的残忍军刺,确实凶恶。
付峥叹口气。
晚上那混子刺她,他用力时刀柄不小心挤压到伤口,原以为没事,没成想现在泛了红,估计是缝合周围又有些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