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叶桂枝和张春芽也都被吓得屏住呼吸。
杨绣槐黑着脸翻了个白眼,“一惊一乍的,像个啥?你也不怕吓到屋子里的奶娃娃?赶紧盛鸡肉去?我估摸着崇文、崇梅、崇菊他们兄妹三个这会儿也快到家了,准备做饭吧,把鸡肉给老三媳妇吃,鸡汤用来煮面条。真是的……我是阎王爷吗?就那么吓人?”
杨绣槐还是想当一个慈眉善目的好婆婆的。
李大妮赶紧应下,转身给屋内的张春芽递了个眼色,张春芽赶紧跟着走了出来。
叶桂枝见小娃娃不闹,也就又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一碗鸡汤喝到肚子里去,全身暖洋洋的,正是睡觉养精神的好时候。
叶桂枝没有瞧见,刚出生的奶娃娃突然睁开了眼,那一双眼睛就仿佛葡萄一样,乌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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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鲤现在有点懵。
她刚刚一直都不敢吭声,悄悄摸摸暗中旁听,还顺带着发挥了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大致捋了一条脉络出来。
她好像穿越了。
她原先是一个民俗学硕士,受天赋所限,她觉得念博士可能会秃如其来,就没有继续深造,而民俗学这个专业又相当尴尬,去高校当老师没人要,去考公务员专业不对口,大多数人都毕业就转行,苏鲤还算是比较有能耐的那种,她靠着自己四处攒的那点钱开了一个专卖民俗物品的店,主要卖一些她在上学期间学会的手工艺制品。
店是开起来了,却没多少生意,她在各大广告平台上疯狂地打广告,希望能招揽来几个顾客,好歹吃饱饭,没想到忙活好久,生活却对她唱了一首凉凉。
那生意是真的凉!
苏鲤用自身经历诠释了什么叫‘从入门到放弃’,她刚开始做生意时,还想着多打广告挣扎一下,后来就只想在社交软件上转发锦鲤了。
时下最流行的一张图片是锦鲤大王,堪称渣浪玄学界的网红,人人都说那锦鲤大王特别灵验,苏鲤抱着凑热闹的心思,就跟着转发了一下,转发完就睡觉了。
一觉醒来,她成了这不知名时代的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生活啊……真艰难。
虽说她有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生活阅历在,完全没必要昏天黑地的睡,但架不住这刚出生的小娃娃身子太虚了,睁会儿眼睛就困得要命,她只能随遇而安。
临睡前,苏鲤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刚是一个‘许愿成功’的提示音将她给吵醒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一口标准的播音腔,可不是这个时代的话啊!
心思才刚往这儿想,她眼前就弹出一个提示框来:
“宿主二伯母许愿生多胎闺女,许愿成功,宿主二伯母将连生三胎,胎胎为女。”
苏鲤:“……”
这是什么操作?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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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妮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想要闺女,她这侄女就给安排上了。
庄户人家,哪有不喜欢儿子的?
若是李大妮知道自个儿不久就要开怀,而且会走上四年生三胎,胎胎都生闺女的路,不知道会不会哭出来。
现在的李大妮不知道接下来几年会发生的事情,人心里还挺乐呵的,她得努力努力,争取也生个娃,最好是能一举得子,这样她在老苏家的脚跟就站稳了,别说是家里的男人不敢凶她,就是公公婆婆也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杨绣槐和苏崇山忙着收拾那只狍子,眼看着狍子的皮都快扒下来了,苏崇水还没回来,杨绣槐就叮嘱大孙女说,“鹿娘,你去河边看看你二叔去,喊他回来吃饭。这黑灯瞎火的,想捞鱼也捞不到了,再说他那运气……白天都不一定能捞到。”
杨绣槐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难道她这小孙女为家里带来的福运是一波流?
不应该啊,给她白色石头那一僧一道说的很明白,这小丫头是顶顶的好命,苏家的门风就是被这小丫头的好命给撑起来的。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杨绣槐一边剔骨头一边琢磨,眼看着一只狍子已经被分成了一堆骨头、一堆肉、一堆内脏,杨绣槐想起来了,那一僧一道让她把那块白色石头压到小丫头的枕头下面,说是苏家的门楣太低,承不住那么好的命,得用石头垫垫!
想通症结的杨绣槐给了自己一巴掌,将那剔骨的刀往砧板上一插,在衣服上抹了抹还沾着狍子血的手,急急忙忙冲回了屋子里,从自个儿收钱的小箱子里摸出那块白色石头来,跑进叶桂枝屋中,让叶桂枝把孩子抱起来,解开枕套,将那块白色石头放进去,又将枕头里装着的荞麦皮抹匀,用手试了试,感觉不硌人,这才让叶桂枝将孩子放了回去。
叶桂枝疑惑,“娘,你这是干啥?”
“你不懂,你也别问。我告诉你,这枕头可千万别解开,不然我的乖孙女出了什么事,我扒了你的皮!”
叶桂枝:“……”
“好的,娘!你放心,你说不让动,那我肯定不动!我都听你的!”
杨绣槐斜眼看了叶桂枝一眼,觉得瞒不住叶桂枝,就和叶桂枝透了点风声,“之前我找人给你和这孩子算过命,这娃娃是个好命的,咱家福气太薄,怕是护不住这孩子,得用这块石头垫垫,不然怕孩子半路夭折。这话我同你说了,你听了,就给我烂到肚子里面去,明白么?只要你不作妖,咱这日子铁定会越过越好的。”
叶桂枝这人性子看似软,但又不傻,知道杨绣槐是好心后,虽然她不大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但也没多事。
谁不知道算命先生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啊,不过能听几句好话,心里也舒坦。怕就怕那算命先生张着一张嘴瞎叭叭,吓死人的话不停地往外冒。
杨绣槐又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一僧一道说的话,生怕伺候不好这好不容易降生到苏家的小福星,可那一僧一道也没多说啥,她只能作罢。
不过杨绣槐这人脑子活泛,临出门的时候,她又收回了脚,用手摸了摸盖在苏鲤身上的小被子,嫌弃道:“这被子是不是有点硬了?棉花没有重新弹是吧。鹿娘这都几岁了,她盖过的小被子怕是都不保暖了。这样吧,崇文回来之后,你让崇文去我屋一趟,我给他钱,让他拿着钱去镇上布庄里买点细布,再买点新棉花,这小孩子的皮肤娇嫩,可不能用粗布和旧棉花,我让崇梅和崇菊赶赶工,给宝丫头做一床新被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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