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拍戏这事钱一君不喜欢,但也还是勉强能够接受,毕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在顾予任的婚姻大事上,钱一君是绝对不容许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这简直就是反人类,违背自然法则。
顾予任怒气冲冲地站在钱家大宅门外,佣人赶紧将人领进屋里,客厅里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钱一君的父亲、老婆、儿子全都在,秦齐鲁带着老婆、女儿女婿以及外孙子也都在,大家本来都是有说有笑的,顾予任的出现,让大家都有些意外,不由得停止了刚才的话题。顾予任冷冷地看着这一大家子,心说,他们全家团圆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这个外人硬拽进来?
先跟顾予任打招呼的是周丰明:“哥,你回来了?”
钱老太爷则是满脸惊喜:“予任回来了,快来快来,就差你了。”
顾予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屋子里的人:“钱一君呢?”
众人听着他的称呼,不由得皱眉。周丰明赶紧起来:“爸在楼上书房里,我领你去。”
顾予任点一下头,跟着周丰明上楼去了。
楼下周丰明的母亲周筠满脸不高兴:“这是什么家教,满屋子都是长辈,见到爷爷也都不叫,还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大过节的,叫这么个人回来扫兴,不知道老钱是怎么想的。”周筠在这个家里还是有地位的,因为当初方周公司是在周家的赞助下开起来的,连名字都是周筠的父亲起的,周筠至今都捏着方周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可不是一点钱,她的身家可是几百个亿,在女富豪财富榜上是名列前茅的。
秦齐鲁和钱一卿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秦齐鲁的女儿秦郁南两口子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逗自己刚满两周岁的儿子,岔开了话题。
顾予任正在上楼梯,把周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脸色森寒,强抑着怒气,上楼的脚步也一步比一步重。周丰明小声地说:“你别跟我妈计较,她更年期了,最近跟吃了火药一样,逮着谁都喷。”
顾予任对周丰明虽然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却实在讨厌不起来。他从来没有给过周丰明好脸色看,但是对方却一直都对自己挺好的,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为什么。周丰明压低了声音说:“老头子把你叫回来,是不是因为你和袁渊的事?”
顾予任看周丰明一眼:“你知道?”
“猜的。”
顾予任不说话。周丰明说:“老头子好像真生气了,你好自为之。”
顾予任冷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跟他有任何关系?”
“老头子一向都不近人情,好好保护你自己和你那个师兄,我走了,你自己进去吧。”周丰明说着敲了下门,推开门,“爸,我哥回来了。”说完自己就走了。
钱一君在里头说:“进来。”
顾予任看着半开的书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站在门口:“你到底什么意思?”
钱一君正在抽烟,烟灰缸里都有几个烟头了,他顺手将烟按灭掉:“门关上,进来说。”
顾予任顺手将门一关,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漠然地说:“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少管闲事!”
钱一君说:“不管怎样,你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是我儿子,我就有资格管你的事!”
顾予任眯起眼睛,冷笑:“你有资格?谁给你的?你配做父亲吗?我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学走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第一次开口叫爸爸的时候,我妈严厉地跟我说‘你没有爸爸,你爸死了’,从此以后这个词语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上学、生病、我妈出事,这些时候你又在哪里?不要以为撒了一颗精子,就能够随随便便白捡一大便宜儿子!”
钱一君被顾予任说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脸上略显出愧疚之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给你们赡养费了。”
顾予任说:“说到赡养费,我真要感谢我妈,她一分钱都没拿过你的。所以你对我既没出过钱,又没出过力,有什么资格自称是我父亲?从道义上来说,我对你没有任何亏欠,如果你要打官司,判我给你养老,那笔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但是你无权过问我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