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扬了扬眉。
“前几日的事情,也并非是我有心。”杨新立道:“只是我也没有想到,那马竟然朝着表妹去了, 也幸好容将军出现及时,救了表妹你一命。其实, 就算是没有杨将军, 我本来也是想要救人, 我无意伤害你,只是容将军动作比我快些。”
“你这些话,不应当与我说。”缈缈道:“前些日子,你被关入大牢里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你花银子借了马,你自己也说不清用处,你说无意就无意,若真是无意,也不会在大牢里被关那么多日。”
杨新立却是满脸无奈,还带着几分纵容:“我知道表妹你正在气头上,可实在是冤枉了我。”
“冤枉了你?”
“没错。”杨新立说:“那马虽然是我借的,可我又不是马,不会与它说话,它也不通人性,那时我也不在马的旁边,哪里能指挥地动它。若是我能做到,我也不会让它去害你。容将军护着你,我只是一介小民,哪里敢与容将军作对。”
杨新立说的十分无奈,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是对缈缈的任性十分纵容。
缈缈皱起眉头来,只感觉自己的孕期反应在这会儿忽然冒了出来。
云珠公主忽然插嘴:“既然不是朝着婶婶去的,那就是朝着我来的了?”
杨新立朝她看去,似是惊讶:“这位是?”
缈缈皱起眉头来,在桌子底下握了握云珠公主的手,示意她不要将身份说出口。
杨新立:“这位姑娘误会了,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为何要故意害姑娘你?”
“哦,既然不是为了害人,那你为何这么巧的出现在那里,又那么巧的,连那匹马都是你借的?”
杨新立满脸无奈:“有些事情,是在下的私事,在下也不方便与外人说道,姑娘要是怀疑,那在下也无话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做事,也向来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要不是缈缈深知他秉性,都险些要被他这番大义凛然地辩驳给骗了过去。也正是因为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缈缈听在耳朵里,更觉得喉咙底下翻滚。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的厌恶几乎要藏不住。
她还更担心,云珠公主会被他这番话给哄骗住。
云珠公主咦了一声,道:“那我就不相信你吧。”
开什么玩笑?若不是表叔出现的及时,婶婶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有性命之危,人命关天的事情,哪里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当做没发生的?!
杨新立噎了一下。
缈缈道:“杨公子是否还有其他话要说,若是没有,那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杨公子了。”
杨新立连忙道:“表妹请说。”
“杨公子是如何得知我在这儿的?我出门时,可未与杨公子知会过,杨公子倒是比将军府的下人还要清楚。”
杨新立一顿。
旁边云珠公主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霍然抬起头来看他。
她想到了,若是之前那匹马就是冲着她来的,杨新立便是早早就知道了她是谁。既然如此,那先前她看见的那些事情,是否也都是假的?装出来的?
要不然,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杨新立面色僵硬:“表妹,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过是碰巧听人说起,才知道你在此处茶楼……”
缈缈咄咄逼人:“听说说起?我在京城里可没有多少认识的人,难道是将军府的人暴露了我的行踪?若是如此,还望杨公子告知我此人是谁,这般出卖主子的下人,我回去定要好好责罚。”
“……”
“杨公子说不出来?那就是不愿意说了?”
缈缈原先还奇怪着呢。
不说她运气不好,有时出门的确会遇见杨家人,可还有几次是杨家人主动过来寻她。她还纳闷,自己从将军府出来便直奔差目的地,也并未在外面多逗留,可杨家人是怎么找到她的?
杨新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缈缈轻声道:“杨公子就算是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她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立刻有一人走了出去。容景派过来保护她的都是他特地从军中挑出来的,除了身手了得,其他的也十分出色。
杨新立的目光追着那人转过了头去,等看不见人了,他才转了回来,脸色有些苍白。
“表妹。”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缈缈,眼中满是心痛:“你为何要这样怀疑我?我与你是兄妹,难道我还害你不成?”
“杨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必担心呢。”缈缈柔声说。
杨新立一噎,被自己的话堵了回来,一时无话可说。
方才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头还抓着一个。缈缈看了一眼,面生的很,应当不是将军府的下人。
缈缈问:“表哥可认得这个人?”
杨新立:“……”
他没有吭声,而是先朝着云珠公主看去。
原先云珠公主就是满脸怀疑,等亲眼见到了人,她脸上的怀疑褪去,剩下的只有冰冷严肃。
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有人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她想的更多,甚至想到,或许自己先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刻意安排出来的假象。
一时之间,云珠公主满是被愚弄的怒火,看着杨新立的眼神也十分冰冷。
杨新立顿觉手脚冰凉。
他看到这样的云珠公主,便知道自己今日的来意全都白费,他要尚公主的事情或许是无法挽回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