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忧心忡忡:“还不是那些山匪的事情。”
“有我在, 夫人不必担心山匪。那些山匪来了, 我也会将他们赶跑的。”
缈缈叹气:“话是这样说, 可我还是担心。是你说的,那些山匪在桐州那么久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说不定他们就如江湖高手一般。双拳难敌四手, 你打的过一个, 也不一定能把所有人打跑。”
容景提醒:“上回那些, 就是我抓的。”
缈缈面上担忧并没有减少,她道:“可那不也是那些山匪毫无防备?说不定他们派过来的人,只是一些无名小卒,真正厉害的还在山上。现在他们知道你的厉害了,肯定也是有备而来,想好了对付你的对策。”
容景做了那么多年大将军了,还是头一回被说是无名小卒。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只要夫人相信我,我就能做到夫人心中想要的事情。无论是山匪也好,还是远在京城的杨家,都能替夫人做到。”
缈缈好笑地道:“这些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也不用次次说。我知道你身手了得,当初一人便打倒了那么多山匪,可你知道杨家人是谁?他们在京城做高官,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猎户,与他们硬碰硬,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容景抿紧了唇。
缈缈道:“你的心意我懂了,有这份心意就足够,我也不强求你做什么事情,你与我成亲为我遮挡,这些就已经够了。至于杨家人,我会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
“可我觉得,若是尽力而为,就不必听老天爷的意思。”容景沉声道:“只要夫人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事在人为,夫人既然说了尽力而为,也不该听天命如何。人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缈缈愣了愣。
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她没有回答,容景也就没有说话,唯独眼底十分认真。
缈缈愣了好半晌,这才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呆子。”
容景:“……”
他又抿紧唇。他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半句虚假也没有,不明白为何又稀里糊涂地遭了一句骂。
被他这样一打岔,缈缈反而放心了不少。她重新躺下,抓着被角看着容景,在烛火的映照下,双眸如浸过水一般明亮。
容景屈指一弹,屋子就暗了下来。
他捏起被子一角,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生怕会惊扰枕边人。
缈缈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这吹蜡烛的功夫练了多久?”
“吹蜡烛?”
“就是方才这样,你都没走到蜡烛旁边,火就灭了。”缈缈说:“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做到这种事,难不难,你们青州的猎户都会吗?”
容景心想:猎户还分青州不青州的
他说:“自小练工夫,长久之后就能以内力隔空吹火。”
“内力?就是我在那些话本之中看见的,江湖高手会的东西?”
“这并非是江湖高手才有,只要是习武之人,学至某种程度,就都能做到。”
缈缈跃跃欲试:“那我也可以?我也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不如从今日起,我跟着你习武,既能强身健体,日后也能保护自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容景摇头:“夫人不行。”
缈缈一下子就失望了,“为何不行?”
“夫人有身孕在身,应当静心修养,小心动了胎气。而学武一事,除非是天资出众之人,都得自小时练起,这样才能有成果。夫人现在想学已经太晚了,不过,虽然学不到我这样,可强身健体也是能做到的。”
“学到像你这样,也不容易?”
“我的一身武艺都是家传,若是没有师傅教导,也只是靠蛮力打架,学武并非要强身健体,也要练拳法刀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分辛苦,即使这样,与我一同练武的人,也鲜少有人是我的对手。夫人不必这般苛求自己。”
“照你的话说,你很厉害了?”
容景谦虚道:“天底下比我厉害的人还有许多。”
缈缈刚想说他先前说的那么厉害,可后来想想,好像也的确是他说的这样。他只是青州一个普通的猎户,像丁鹏这样的猎户,青州都有许多,或许青州的猎户都是这样厉害的。
“我在京城的时候,曾听说过关于容将军的事情。你认不认得容将军?”
容景唇角一翘,眼睛发亮,也幸好是在黑暗之中,缈缈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认真地道:“听说过,他是个很厉害的将军。”说起来半点也不觉得脸红。
“你只是一个猎户,都这样厉害了,容将军还是个将军,那得有多厉害啊!”缈缈十分憧憬。
容景一本正经地道:“与我不相上下。”
“……”
“夫人?”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也就只有这会儿只有我,你说的话才没人听见。”缈缈叹气:“可别在奶娘他们面前这样提,要不然,他们好不容易对你有了好脸色,以后又该瞧不起你了。”
容景:“……”
……
林家上下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日,终于在某一夜等到了山匪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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