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身旁人是谁,或许是表哥找来的人,也或许与她一样是个倒霉蛋。被设计时她神智全无,对过程更是毫无印象,也并不记得与自己颠鸾倒凤之人的模样。
缈缈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过去看一眼男人的长相。上辈子,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这辈子也不必知道。等逃过今日大劫,她就要将此事忘掉,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让此事与她纠缠,至于这人是谁,她也更不想记得。
缈缈急奔至窗前,她先打开一条小缝,从缝中往外看了一眼。窗外应当是酒楼的后院,一个人也没有,也是她运气好,这间屋子在一楼。
她顿时长舒一口气。
要是这屋子是在二楼,她要跳下去逃走可得受不少苦。前辈子她什么苦都受了,可本质却还是个胆小之人。
缈缈把窗户打开,费劲爬了上去。过程之中腰酸腿软自不必多说,等坐到窗台上,便已经费了很大的劲。
她坐稳,刚喘了口气,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表妹?你在里面吗?”
缈缈大惊,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她急忙捂住了嘴巴。
那是她表哥的声音,她表哥带着人来了。
缈缈不敢再犹豫,生怕耽搁一会儿,外头的人就要闯进来将她抓个正着。
她往下看了一眼,窗户到地面的距离有些高,她坐在窗台上,脚尖却悬在半空。缈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大着胆子直接从窗台跳了下去。她落地时一下没站稳,扑通摔倒了在地上,痛意从身上各处传来。
缈缈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听见让人发现,她咬着唇将涌到眼眶的泪意咽下,先爬起来将窗户关上了。
然后她才屏住呼吸,捂着嘴,后背贴着墙壁,慢慢蹲了下来。
得救了。
太好了。
上辈子的噩梦,这辈子不会再发生了。
她……她还要躲得远远的,要离开京城。京城是龙潭虎穴,她再也不能回来。
她死了一回,才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那些人的手段太阴毒,她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她斗不过他们的。这辈子,她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能落到同样的下场。
哪怕是关进了窗,里头愈来愈响的敲门声也还是传了出来。缈缈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胡乱将脸上的眼泪擦掉,趁被发现之前,赶紧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
容景就是被这一阵阵的敲门声吵醒的。
才刚恢复意识,先前的种种画面便立刻涌现在脑中,他心中一惊,还未睁开眼,愧疚与自责霎时将他吞没。
外面的人敲得越发用力,他蹙起眉头,只来得及将地上外衣捡起披上,门外的人就已经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表妹,你躲在里面做什么?!”
容景抬起眼,匕首贴着手腕藏入袖口,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屋中旖旎气味还未消散,地上衣衫凌乱,他只披着外衣,露出胸膛大片肌肤,胸口还有几处暧昧红痕。明眼人只看一眼,便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做足了准备带人闯进来的杨新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
容景微微皱起眉头。
杨新立险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容将军?!”
容景微微颔首,没想到竟然会是认得自己的人。只是眼前这人来势汹汹,他却没有印象。
这人要找得也应当不是他。他口中喊着表妹,要找的应当是与他春风一度了的姑娘。
杨新立张了张口,似是有千言万语要问,可话到嘴边,却又只变成了一个问题:“容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容景淡淡地反问一句:“容某为何不能在这里?”
杨新立一噎。
他身后跟着无数人,是他有备而来,特地带来把人捉奸在床的。这间酒楼平日里人十分的多,这会儿正是一天里生意最好的时候,这边的吵嚷声立刻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什么都算好了,可要捉奸的人呢?
杨新立憋了又憋,才迟疑地问:“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呢?”
“这间屋子里只有容某一人。”容景起身站了起来,拢紧外衣,将胸膛遮掩住:“若是无事,还请把门合上。”
杨新立还想再问,可抬头一对上他冷冽的视线,一时又不敢把话问出口。思及起这位大将军的凶名,他浑身一抖,连忙带人退了出去。
把门合上,他对着门板大眼瞪小眼许久,才回身重重拍了下人脑袋一下。
他张开嘴巴,无声地问:人呢?!
下人也是满脸茫然。
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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