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为了她不做北辽大王,她也无需顾虑天朝局势,就这么如此单纯的牵手一世。
“秀惠——其实——”
耶律皓皱了下眉头,有的疑问曾经问过她,也不知还有没有再问一遍的必要了。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多问那一句为何她对他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又有何必要?
“怎么了?”张秀惠疑惑的看向他。
“没事,我只想你答应我一点。”
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笑着看向她。
“你说。”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待解决了令狐满月的事情,我再走。”
耶律皓此话一出,张秀惠眸子里倏忽闪过像是泪光的东西。
“哪怕是做质子,也无妨。我知你担心西域灭亡,北辽始终都会成为天朝的心腹大患,以林简为人,断不会放过北辽,可他也是忌惮与凤拓和东洛的同盟协议,暂时不会攻打北辽,但他始终见不得北辽这个眼中钉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渐强大,我们北辽族人最擅长冬季作战,不像你们天朝子民那般娇弱怕冷,所以临近冬季,林简自然会担心我们利用冬日反扑。不过有我在你身边,关键时刻做北辽的质子,林简也会放心,而老七那边也会忌惮我在北辽的影响力而有所收敛。既然是两相都好的决定,为何要拒绝呢?”
“师兄。”
张秀惠轻唤一声,他为她做了最大的牺牲,不惜生命来换取她接下来的道路。他为她铺平了回天朝的道路,而她注定欠他这一世付出。
“我不想听你说其他。既然你的心已经飞回了天朝京都,我们就立刻出发。”
耶律皓笑了笑,继而从容转身走到院子里,留给她时间梳洗整理。
背对着她时,眼角原本淡去的湿润再次翻涌。
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在感情上太过正人君子,他也想做一次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可正如张秀惠对他性情的总结一般,他自小顺风顺水,端着礼义廉耻正义凛然于心,一旦情窦初开,继而情根深种,想要转变,谈何容易?
张秀惠看着他院中寂寥背影,怔愣了许久。
她已带给他太多痛苦折磨,还有不公。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了。他们之间的纠缠,该到此为止了。
“师兄,你身边一直有真心待你的女子,本不该为了我继续痛苦下去,就由我来亲自结束这一切。”
张秀惠知道自己这一次擅自做主,是对耶律皓的不公,可若令他为了她继续痛苦下去,倒不如让他忘记她这个人,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
三个时辰后
三个时辰前,耶律皓喝下张秀惠最后一次为他冲泡的香茗,她骗他说,是怀念曾经为师兄妹时二人一同品茶的无忧无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如此光景可回味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喝下。
却不知,喝下的是忘情水。
令他失去记忆,忘记对她的一往情深。
但张秀惠不知的是,这所谓的忘情水之所以能令人在很快的时间内忘记曾经,却是因为其中下了重药,一般人服用之后非死即伤。
这都是后话。
当张秀惠将耶律皓交给珍儿时,并没有留意到珍儿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和报复的扭曲快感。
她则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
——
十五天后
天朝京都此刻正是一年最冷的时节。
寒冬腊月,草木荒芜。
满山覆盖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却又冰冻寒冽。
虽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温暖一些,但久久不出承乾宫大门的满月,还是丝毫觉察不出外面的温度有何高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