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时刻拉着她袖子才是,现在可如何是好?我真是没用!”
慕华说着,抬手狠狠地捶了下自己脑袋。
单于道安皱眉道,
“皇子,事已至此,说再多于事无补,我会安排人手在大殿中搜寻。皇子就安守此处,若她回来也好及时告知于老夫。现在这般情况,皇子就不要再添乱子,只需要等在原地即可。”
单于道安声音低沉浑厚,若在平时,慕华听了绝对是不屑一顾,可现在——她却是乖乖点头的份儿。
“林真睿,我今日目的已然达到,注定你将会众叛亲离!二十年来,你得到的太多了,注定要在今天失去全部!”
黑衣人说着,长剑架在庞锐脖子上,步步后退。
皇上脸色愈发难看,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让他走!不准伤泽锋分毫!”
皇上的命令这会子还是管用的!不管将来他会不会众叛亲离,但现在他还是天朝京都的国君。
眼看黑衣人就要逃之夭夭,林简眼底,却是说不出的自嘲讽刺。
他堂堂天朝太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未来的一国之君非他莫属,可现在却出来了一个庞锐——不!是林泽锋!
比他还年长两岁的大皇子!
林泽锋才应该是太子吗?
林简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可笑且讽刺!
在他身侧,尔若从刚才的血肉横飞中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从西域王身后探出身子,看向太子的眼神却充满了痛快和讽刺。
其实,她还是爱他的!
可每每她的爱意换来的不是对方的失踪,就是不理不睬,甚至是巨大的羞辱和折磨。
她那么喜欢甯郎,甯郎却宁肯死也不留在自己身边!
她欣赏崇拜林冬曜,可林冬曜即便瘫痪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对于她,也只有警告没有半分怜爱。
而她恨不得将全部的感情都交给林简,林简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暗中设计伤害她!她被庞锐废了武功,右手手掌到现在还有一块丑陋狰狞的疤痕!她的肋骨即便好了,每逢下雨阴天都会隐隐作痛,她还曾经为了消除林简对他的误会,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可到头来,她换来了什么?
林简何曾正眼看过她?
哪怕是一个刚刚嫁进太子府的张秀惠都比她得到的信任多!
哪怕只是一个与令狐满月有着几分相似的伴读,即便是男儿身,他也看的目不转睛!
她算什么?
她是堂堂西域公主啊!在他眼中为何连条狗都不如?
现在看到林简如此境遇,她竟是说不出的痛快肆意!她内心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越爱,越恨。
越恨,越巴不得他的毁灭。
反正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还活着做什么?
凭什么让她看到他风光无限,背后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是冷嘲热讽?
尔若眼神愈发阴郁狰狞。
见此,西域王叹口气,沉声叮嘱尔若,
“即便多了一个庞锐,林简也还是天朝的太子。只要林冬曜一倒台,庞锐斗不过太子的。”
西域王如此说,是为了提醒尔若,不要以为多了一个林泽锋,林简就会失势。或许皇上只是对林泽锋有着太多的愧疚才会如此袒护他。
尔若眼神闪烁扭曲寒光,旋即咬牙道,
“是吗?那我就等着看他何时倒霉?我等着看他还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尔若认定了林简要输给庞锐,只要她肯帮忙,林简必败无疑!
西域王觉察到尔若想法,不觉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你想让父皇临阵倒戈帮助庞锐?尔若,别太天真了,有太后在,有令狐侯府在,庞锐想要扳倒太子都不容易!而且庞锐与我们之前也有诸多不睦,我们何必自投罗网呢?”
西域王的担心并不多余,庞锐为人看似洒脱温润,实则却能隐藏这么久才现身,城府究竟有多深,谁能知道?
“父皇,没有永远的敌人!皇位面前,我不信他不动心!”
尔若说着,不由握紧了拳头。掌心曾经被刺穿的地方那丑陋的疤痕凹凸不平,时刻提醒着她,林简曾对她做出的无情伤害。
这辈子,若她还有一口气在,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将林简踩在脚下的机会!
“尔若,听父王一句话,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西域王虽然知道尔若那句话有道理,但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合改变立场。
这时,黑衣人架着庞锐到了大殿外,随即他扔下袖中的几个黑火药木桶,在火药炸开的一瞬间,带着他仅剩的两个死士消失在大殿外。
庞锐一身白衣被黑火药的浓烟染成了黑色。
众人的惊呼声伴随着浓烟散去,庞锐安然自若的站在原地,只那眼神,却再也不是之前的云淡风轻,不争不夺!
他还是想不通,那个人为何知道那首诗?
除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