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和荣乐安排在一起,这也是太后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满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太后掌控之下。
只是,荣乐却早已是林一东曜属下。
休息的帐篷内早已布置妥当,轻纱珠帘,熏香暖炉,四方软榻,梨花锦被,虽是在郊外,布置的却别有一番清雅舒适的感觉。
满月坐下不久,荣乐冲她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出帐篷,顺带将门口的两个小宫女支开了。
不一会,帐篷内多了一抹颀长清瘦的身影。
自从上个月在侯府被满月打破了鼻子,某位爷就鲜少露面,加上这一次,满月五个月内只见过他两面。
上一次还是在未央宫外的巧遇。
也不过是匆匆行礼一瞥,各走各的。
“五殿下。”满月福身行礼,林一东曜径直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不必行礼了。”林一东曜目光落在满月脸上,可她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贯的淡然冷静。
几个月不见,她长高了,眉眼五官也更加灵动秀丽,开春之后她就满十五岁了,不再是林一东曜初次见到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农村小丫头。
再次见到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他曾经的感知中,她是个过分冷静的小丫头,聪明伶俐,沉稳孤傲,可他当时竟是忽略了,有朝一日,这个小丫头会成为妙龄少女,举手投足风华无限,令人移不开视线。
“茹婧已经告诉我太后宫里的动静了,这一次,你不过动了动手指,就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太后这一次必定要朝皇后开刀了。”
虽然没亲眼看到满月做了什么,可延禧宫里发生的一切,若非她所为,还会有谁有如此决绝的手段和动作呢!
“五殿下误会了,满月什么都没主动做,是皇后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清闲,想寻点刺激,那满月就满足一下她罢了。”
满月说的云淡风轻,林一东曜温点点头,墨瞳清冽明净。
“其实一开始我还误会了,以为最近外公遇到了很多麻烦事,你如此做是为了帮外公吸引火力,让皇后那里无从下手呢!”
林一东曜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满月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一点,五殿下最好误会下去,起码算是记了我一功,不是吗?”
满月的话倒是令一贯不苟言笑的林一东曜有种哭笑不得感觉。
“这岂不成了掩耳盗铃吗?”林一东曜反问满月。
满月无所谓的嗤了一声,淡淡道,
“殿下让荣乐支走了太后安排的人,不也跟掩耳盗铃差不多吗?难道殿下还能光明正大的跑来找我?”满月的话总能准确的点在对手的心尖上,包括这一次对付太后。
太后严肃威严,却有着宫里人都有的通病,那就是多疑。
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触动了她的某一根神经,就会迅速放大扩散,此刻再配上合适的物证,那太后对于满月被冤枉就确信不疑了。
“总有机会会光明正大的!”
林一东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满月皱了下眉头,旋即移开视线。
“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披风是怎么一回事?”
某殿下这话的潜台词就是,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会亲自为她报仇!
满月轻舒口气,语出萧然,
“尚衣局昨儿送来的披风我也没细看,就让凝静收了起来,今早要穿的时候发现披风的领子不对劲儿,虽然我不能确定是什么毛皮,但绝不是紫貂绒,所以就在领子的一端故意剪下来一缕绒毛,如此一来,就能引起冬梅的注意,冬梅察觉到披风有问题,必定会第一时间阻止我穿上,后面的事情殿下都知道了。”
话虽如此说,满月却隐瞒了关键的两点。
其一,领子里面的黑棉絮是她塞进去的。
宫里头尚衣局的这些伎俩上一世她就查证过,有宫女要如此做,就算是负责掌管尚衣局的皇后也没法子逐一排查,不论是棉线还是黑棉絮,若是塞进去蚕豆大小的一点,根本无从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