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笑着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月娘觉得,和亲王如何?”
盈玥笑道:“阿玛不是最厌恶和亲王的荒唐吗?”
傅恒摇了摇头:“我疏远和亲王,并非出于厌恶。只是因为富察家已经够煊赫的了,不该与任何一位亲王亲近。”
盈玥一怔,“阿玛……”
傅恒笑容别样深邃:“其实我倒是很欣赏和亲王,很欣赏他韬光养晦。”
盈玥道:“阿玛的意思是,和亲王一直都是故作荒唐?”以此免得招来乾隆防备。
傅恒笑而不答:“和亲王早年曾作《金樽吟》一首:世事无常耽金樽,杯杯台郎醉红尘。人生难得一知己,推杯换盏话古今。只可惜,吾不能与之成为知己。”
傅恒幽幽道:“我一直觉得十一阿哥脾性很像和亲王。”
盈玥心头一紧:“阿玛是觉得,十一阿哥也是蓄意自污?”毕竟宫闱险恶,十一阿哥年幼丧母,为了保全自身,以名声自污,看似也是有几分顺理成章。
但素……若真只是鼓作吝啬刻薄,应该没必要私下也那副德性吧?
可十一阿哥,私底下没少抠搜她的钱财!连一碗面钱都不肯付,如意楼的点心,不知坑她请了多少次客!
一想到这些过往,盈玥是如何都不信十一阿哥是假吝啬了!
尼玛分明是吝啬到了骨子里了!
不过,她算是明白了。十一阿哥只是成功地让阿玛相信他是不得已自污!!
事已至此,再计较也是无益了,她总不能任性逃婚,让阿玛额娘去背负那抗旨之罪吧?
等着嫁人吧,日后……盈玥阴测测笑了,跟我斗?老娘还治不了你?!
某人:啊啊啊——嚏!
赐婚的第二日,八个司礼嬷嬷上门,将盈玥所住的绣楼里里外外把守住,连家中阿玛兄弟相见,都只能隔着帘子。当初吟容姐婚前的郁卒,她总算是切身感受到了。
司礼嬷嬷的任务便是提前教导未来福晋应有之规矩礼仪,并督导一言一行,均不能有失皇家仪度。这日子过得,当真比之前跟着周嬷嬷学习宫规还要累人。
这可是足足八位嬷嬷,眼珠子无时无刻不盯着她,哪怕是睡觉,她若是翻个身侧睡,也是不允许。
没错,连睡觉特么滴还一堆规矩!特么滴还必须仰面朝上睡,头不能歪、身子不能侧,打呼噜磨牙什么的更是……咳咳!幸好她不打呼也磨牙!可是尼玛她晚上有去小世界睡觉的习惯啊!
好不容易选秀结束了,还以为能去小世界松快几日呢,没想到日子过得反而更苦逼了!
待嫁期间,盈玥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绣楼里,一切不必要的社交活动全部都被杜绝了。
幸而,大公主府、和嘉公主府及额驸府、六贝勒府、绵恩贝子府,都是富察家的姻亲,又份属皇族,若是接到邀请,盈玥作为皇家准福晋,自然是不能失礼不去的。
和嘉公主与六福晋吟容都怀有身孕,且月份都不小了,盈玥于情于理都应当前去探视,连司礼嬷嬷都不敢反对。
夏日炎炎,吟容的小腹已经隆起一个圆润的弧度,脸庞也略见丰润了三分,她笑着指着盈玥的手,姊妹俩一并走在贝勒府的后花园小径上,“如今当真是再好不过,你指婚给了十一阿哥,宝容也婚配豫王府的世子,我这一颗心,算是落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