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汐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你跟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讲什么道理,讲什么脸面!
然而,君凌汐也终究顾忌到今天是父王停灵,压抑着心头的怒意,扬声道:“来人,给我取两碗盐来。”
取盐?!毕太夫人婆媳俩都懵了。
下人很快就把盐端来了,君凌汐指着这对婆媳又道:“往她们身上撒。”
撒盐当然是为了去邪了。
她语外之音就是斥毕太夫人婆媳这是中邪了!
两个王府的丫鬟连忙对着毕太夫人和刘氏撒起盐来。
毕太夫人恼羞成怒了,指着君凌汐的鼻子骂道:“没规没矩,真是没规没矩!我可是你外祖母!你竟然敢咒我!!”
她还知道她名义上是自己的外祖母啊,他们毕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咒自己的大哥,自己没拿棍子把她们赶出去,就是客气了。君凌汐心底怒浪翻涌。
她上前一步,往大门方向一指,道:“滚!”
刘氏脸色铁青,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对毕太夫人道:“母亲,您上回跟我说小西没规矩,我还不敢相信……可现在看来,您说得还算客气的,哪有姑娘家这般‘招待’长辈的?!”
毕太夫人看着那盐被王府的丫鬟胡乱地洒了过来,连退了好几步,声音愤愤:“哼,我们一片好意!真是不识好人心!”
“等到君家绝了嗣,我看你们哭去!”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个字比一个字尖锐。
周围的林太夫人、万夫人等女眷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神色微妙。
一方面觉得毕太夫人婆媳俩实在是太没分寸,说话不分场合,简王的棺椁好不容易才从北境千里迢迢地送回了京,简王妃母女俩这会真是伤心的时候,毕太夫人婆媳这些话不是往人心口捅刀子吗?!
但是从另一方面考虑,毕家这对婆媳说得似乎没错,皇帝让君然立刻袭爵,恐怕也有那个让他尽快上战场的意思,北燕这次来势这么凶,攻占了灵武城,连简王都战死了……君然此去怕是也九死一生,总要给简王府留下一点血脉。
君家人丁单薄,到这一代,嫡枝只剩下了君然一人,要是君然死了,就真绝了嗣了。
林太夫人、万夫人和钟夫人心里感慨不已,神情中就露出了几分欲言又止。
毕太夫人和刘氏得意地昂了昂下巴,心想:便是简王妃现在嘴硬,等过了今天,想明白了,还不是要求着她们珠姐儿嫁,到时候就是他们简王府求人了!
气氛微微凝滞。
一阵风忽然拂来,吹得众人上方的枝叶摇曳不已,在她们脸上投下了一片深深的阴影。
“毕太夫人,世子夫人,两位还是慎言得好。”端木绯忽然上前了一步。
毕太夫人一看到端木绯就想起上次来这里发生的事,脸色有些僵硬。
刘氏不认识端木绯,淡淡道:“小姑娘,你不姓君吧……”她的意思是说端木绯多管闲事。
毕太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拉了拉儿媳的袖子,赔笑道:“端木四姑娘,您别与我这儿媳计较,她这是有眼不识泰山。”
端木四姑娘?!刘氏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这原来就是“那一位”的义妹啊!她还以为有什么三头六臂呢,原来就是这么个娇娇柔柔的小丫头啊!
端木绯心里有些无语,她怎么就成泰山了?!
她也懒得跟毕家媳妇扯这些细枝末节,只继续说简王府的事,“毕太夫人,灵武城失,简王牺牲,尸骨未寒,我大盛与北燕之战才刚刚开始,夫人就说世子必死,这是咒大盛战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