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县是湖城最北边的一个小县城,车程大概三四个小时。
叶莳与季琰一大早就一起出门,只是叶莳表情并不很好,她按了按自己一直再跳的右眼皮,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一到停车场,现实就给了她一个重击。
大红色的骚包保时捷上喷着冰雪公主,耀眼又夺目。
季琰卧槽了一声,条件反射就看叶莳:“这该不会是你说的小朋友吧?那可真小。”
话音刚落,惊喜的声音从车上传来,“阿莳姐。”
中二青年直接跳下车,叶莳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现在开始头疼了。
谁能告诉她,这个人为什么会穿着一身明黄色带亮片的羽毛外套,那顶鹦鹉一样的绿毛儿连杀马特都自叹不如。
谁要是说他像杀马特,那是侮辱杀马特。
“孟子言。”
季琰低语一声,认出了他,微笑了起来。
孟子言这才看到季琰,一瞬间的晦暗不明,随即夸张的往后撤了一下,摆出一副见鬼的样子,呵呵:“哎呦喂,我当谁呢,原来是季先生啊。”
随即又扫一眼叶莳,皮笑肉不笑:“阿莳姐,怎么,你又惹事儿了啊?季先生身手可很不错呢。他擒拿我那一下子,我可疼了好几天……”
他夸张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叶莳已经径自走向了季琰的车子,说:“上车。”
孟子言骚包的扭了几下,问:“阿莳姐,你觉得这身装扮怎么样?”
叶莳面不改色,只眉头有些微蹙:“别耽误时间。”
季琰嗤笑一声,直接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这么一看,孟子言倒是有点不舒服了,这两个人坐在前边,他一个人坐在后面算是怎么事儿啊!
孟子言:“阿莳姐,不如你来后面和我一起坐吧?”
车子一下子窜了出去。
孟子言骂了一脏话,叫嚣:“怎么开车呢啊?你是不是嫉妒我和阿莳姐关系好啊?”
叶莳透过后视镜看他,问:“那个黄釉青花,你多少钱收的?”
孟子言笑嘻嘻:“你坐后面我就告诉你。”
叶莳不理他,直接掏手机。
孟子言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说:“你你你、你给谁打电话呢?”
“阿布。”叶莳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季琰偏头看她,扫了一眼,上面显示:季王八。
他神色闪了闪,好,很好!
孟子言立刻:“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端正态度,我好好做人。”
他伸手要抢叶莳的手机,她立刻收起,回头看他:“那你说。”
“两、两千块。”他有些不敢看叶莳的眼睛。
果然,叶莳嗤笑出声:“说真话。”
“两、两万。”生怕叶莳不信,“真是两万,我当时身上没带太多钱,都给他了。他家还有好几样呢,我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然都给他买走。”
孟子言小心翼翼的问:“你觉得,是假的?我看着挺真的啊。”
叶莳又嗤笑一声。
孟子言立刻:“你不能因为他价格低,就认定他是假的,我就不能捡着漏?”
叶莳:“不能。”
因为叶莳干脆的话,孟子言倒是被憋得一句话也没有了。
他一咕噜躺在了后座上,嘟囔:“我睡觉。”
不一会儿功夫,打起呼来。
往义县走路不太好,崎岖颠簸,叶莳有点恶心,她小脸儿煞白,季琰心疼她,低声问:“需要停下来让你缓和一下吗?”
叶莳低声恩了一下。
他去后备箱给叶莳拿水,看到她倚在车子上,像是溺水的鱼儿一样呼吸新鲜空气。
季琰:“喝点水。”
随即看了看山路,说:“还得一个半小时。”
叶莳点头,“我知道的,我来了无数次了。但是经常因为路不好被颠簸的难受晕车。”她看着这崎岖不平的山路,感慨:“其实湖城十分富庶,但是同样隶属于湖城,却从来没有人提,义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你看看这个路,但凡是好好的铺一下,总不至于这样。”
季琰看她喝了几口水,又吹吹风,状态似乎好了一些。开口:“义县原本不属于湖城,是区划改革的时候重新划区划过来的。虽然是划过来了,不过才四年,彼此都没有很大的归属感,而且修路也涉及方方面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要知道,总归会好的,也许今年不会动,也许明年不会,可是后年呢?大后年呢?”
叶莳想了想,豁达:“倒是这么个道理。”
她笑:“也许明年我再过来,就不是这个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