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在烧饭或烧菜的过程中,将两个铁罐里灌满水,饭烧好后,水也热了,正好用来洗脸泡脚。

这年头铁是违禁品,两个铁罐就花了她三百文钱,贵到飞起。

说到热水,慕清储存空间里倒是有两个保温杯,一个席瑞安的,一个她自己的,还有个焖烧杯,都是为了出门旅游时候置备的。

还有雨胶鞋,可惜都不能拿出来。

随着天气转冷,她不可能总能在山上‘找’到猎物,更多的是去买猪肉回来炖。

这时候的猪肉因为没有阉割,肉骚味极其中,慕清吃了一口就再也受不了,买回来都是给家里几个孩子吃,倒是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如此一来,她原本身上的四两银子,只剩下了三两,就连那散碎的一贯钱也花了精光。

在慕家制炕成功后,甄大伯家也砌了几个火炕,他家壮劳力多,又本身是泥瓦匠,速度比慕清家还要快一些。

这时都已经到了农历十一月中,整个冬季已经来临。

第63章

家里做炕,甄三郎也没闲着。慕清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剪羊毛。

他每天出去放羊,都要剪下一筐羊毛下来,这些羊从生下来就没剪过毛,一只羊身上十几斤毛。

不过剪羊毛也是有技巧的,会剪的人连着羊绒一起剪,不会剪的人就会只剪前面的毛。

剪完羊毛还要洗晒,这些都交给了甄香草在做。

甄香草拿了靠在门口的木头澡盆子,往里面倒了水,又从厨房端了草木灰出来倒在盆里,将羊毛放进澡盆里仔细清洗。

慕清看到奇怪地问:“香草,怎么用草木灰在洗?皂角呢?”

草木灰里面含有碳酸钾,可以去污,这点慕清是知道的,但草木灰去污能力有限,她平日里洗头洗澡用的都是淘米水和皂角,她还以为古代人洗衣洗头都用皂豆皂角呢。

这段时间甄香草被慕清养的胆子稍微大了一些,敢说话了,嗫喏道:“阿娘,草木灰也可以洗,皂角……皂角快下市了。”

慕清恍然。

皂角因为产量小,在古代居然属于富贵人家的奢侈品,甄家之所以有,是因为皂角果期为五到十二月,此时已经十月下旬,正是皂角快下市了,树头上的皂角都被采光卖给富贵人家,甄家只留有少量,还是特意给慕清留的。

在甄家,也就身体原主,甄博文,和幺子甄四郎可以这么奢侈的用皂角洗头洗澡。

在冬季,通常他们一个月都不需要洗一次澡。

“这样啊。”慕清若有所思。

她靠卖白砂糖挣了些钱,这些天顿顿有猪肉,每天早晚两碗羊奶,甄香草原本芦柴棒一样干瘦的手腕上总算长了些肉,看着没有那么触目惊心,倒让慕清生出些成就感。

至今还没找到席瑞安,她在想,要不要再做点别的,比如手工皂什么的。

手工皂这玩意儿她前世还自己做过,倒也不难。

之前她在县城里买了猪板油,回来炼成了猪油。

这个不难,她经常见慕爸爸慕妈妈炼制猪油,猪油渣可以用来炒大白菜,可以包饺子,特别香。

古代农家没什么好吃的,她在炼猪油的时候,甄四郎他们几个居然能盯着猪油渣都流出口水来。

猪油渣在古时候可算是难得的好东西了,并不能常吃到。

就像之前,慕清没来的时候,甄家猪油只有盖了陶钵底那么一点,只有在农忙的时候,能够在菜粥里放上一点,其它时间和菜粥菜糊糊,都是不放油的。

慕清见甄四郎他们馋成这样,给他们一人喂了一块。

给甄四郎喂猪油渣不奇怪,因为每次有猪油渣,总是甄四郎的,但阿娘会给他们也吃猪油渣,真是让甄三郎他们惊喜坏了。

尤其是在灶下烧火的甄香草,她是完全没想到,阿娘会将这么香这么好吃的猪油渣喂给她一块。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含在嘴里,油渣的香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

慕清在炼油的时候,她一直在灶下偷偷的看着阿娘。

阿娘已经好久没生气了,没有拿着柴火棍骂她和三妹是赔钱货,她说不出来,好像……阿娘的眉头不再常年的紧锁着,锁出深深的皱褶,唇角也不再常年的向下耷拉着,连唇角的纹路都浅了些,看着让人不再害怕。

见阿娘疑惑的目光看过来,甄香草连忙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

阿娘的眼神已不再让她恐惧,不知为何,她觉得现在阿娘的眼神就像这冬日里中午的阳光一样,让人感到温暖和舒服。

慕清哪怕模仿原身的说话方式,也无法做到无时无刻都模仿另外一个人,在不说话没其他事的时候,她就不自觉的变回了自己。

慕清第一世虽婚姻不幸福,但她本人的生活一直被调节的很潇洒,第二世更是活的如在蜜罐之中,两世的幸福生活不紧给了她强大独立的灵魂,也让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舒服的平和的气息。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并不是她刻意装原身的刻薄就能掩盖掉。

她本身不是刻薄的含有戾气的人,即使她凶巴巴的,也给人温暖的感觉。

慕清还不知道,她在甄香草面前又掉马了,还叫了甄二郎过来,叫甄二郎也吃油渣。

甄二郎吞咽着口水:“阿、阿娘,你给三郎四郎吃吧。”

慕清夹起一块就塞到他嘴里:“让你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她又各给甄四郎甄三郎喂了一块,朝灶下的甄香草问了一句:“香草,你还吃吗?”

甄四郎有些不高兴的鼓起脸,还想再嚎,被慕清一个冰冷的眼神给止住。

甄四郎已经知道,阿娘和过去的阿娘已经不同了,虽然她还是宠自己,但是她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她虽然还是疼他,却不会只疼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