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母?蒙格望着项琴,她的信念如此坚定,是啊,尊贵骄傲如她,怎么能嫁给一个没有出息的皇子。岳母说得对极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为了让琴儿幸福。
“到时候,我和你坐在一起可好?”蒙格说,“我会陪着你。”
蒙格的手,慢慢挪到了琴儿的腰后,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越靠越拢。嬷嬷们关起门来告诉她的夫妻之道,给纯真烂漫的小公主带去了未知而好奇的世界,但那个世界她一个人去不了,非要有相亲相爱之人在一起,才能看见其中的曼妙。
她感觉到蒙格搂着腰的手越发用了劲道,可期待的吻却迟迟不落下来,新娘一着急,主动凑了上来,柔软的唇吻在蒙格的嘴上,虽然只短短的一下,彼此的心跳都像是停了。蒙格的呼吸渐渐急促,不安地说着:“琴儿,我们成亲了。”
琴儿双颊绯红:“是呀,那、那又怎么样……”
这一夜,春雨霏霏,翌日太阳升起,便见晶莹透亮的世界,嬷嬷们从公主府传来喜讯,珉儿真真感慨万千,瞧见边上憋笑的大女儿,将她拉在身边说:“如今妹妹是大人了,再不可欺负她了。”
项元憨笑着答应,可心里却明白,十天转瞬即逝,妹妹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想欺负也欺负不上了。
再见琴儿,已是发髻高高盘起的新妇,满身喜气光彩照人,若不去想前路的坎坷,这一桩婚姻,这一对新人,真正令人羡慕天造地设。
临别日子在即,蒙格很体贴地将时间留给琴儿与家人团聚,每日早早就送她进宫,然后跟着沈云去安排回晋国的事,甚至跟着皇帝去打了一次猎,去了军营去了校场,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
夜里夫妻相见,自是甜蜜无限,但因之后马上就要长途奔波,唯恐太过亲密再添喜事,虽是喜事,可千里迢迢车马劳顿,谁也不能放心琴儿的身体,彼此都很克制。
弹指间,九日转瞬即逝,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
那一晚,元元整夜难眠,早晨天未亮,她就梳妆打扮整齐了。
整座涵元殿失去了前些日子的欢声笑语,所有人都用静默压抑不舍。珉儿如常为皇帝束发戴冠送他去上朝,一转身,便见元元已站在殿门前。
“母后,我来伺候您穿戴。”元元温柔安静地模样,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可当她扶着母亲要走近殿门时,门前有人来的动静,这会儿天才蒙蒙亮,二公主竟然进宫了。
“母后,我来伺候您穿戴。”两个女儿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珉儿平静的心,顿时痛得难以自制。
青丝散肩,一双女儿一左一右,细心为她打理,发簪宫花撑起高耸的发髻,元元手笨便只给妹妹打下手,灵巧的琴儿自幼就侍奉祖母和母亲,也常常给姐姐梳头,没多久,发髻便成了。
今日一别,再会无期,她的女儿,要去那个充满豺狼虎豹的国度。
看着镜子里沉静温婉的新娘,珉儿心如刀绞。可是女儿比她强,那日为她画眉,自己的眼泪终究没忍住,可琴儿此刻,格外的平静。
最后在臂上挽起披帛,女儿们簇拥她到镜子前,如今已然盘发的琴儿,有了妇人家的模样,项元撇嘴道:“就我和你们不一样。”
琴儿笑:“待姐姐出阁,我回来给你绾发。”
只见清雅走来,手中捧着匣子,她目光郑重神情庄严,道了声:“娘娘。”
珉儿颔首,亲自打开匣子,竟是取出一把精悍短小的匕首,琴儿和项元都愣住了。
珉儿将匕首交付到新娘的手中:“琴儿,这是母后送你的最后一件新婚礼物,你好好收在身边。此去不知未来等待你的是什么,万一身处险境,倘若大齐的军队赶不来,倘若父皇和弟弟哥哥们赶不来……”
元元大声道:“不可以……”母后和妹妹都惊讶地看着她,元元紧抓着妹妹地手说,“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下去,要活下去。琴儿,父皇一定会来,沈云一定会来,你千万不要为了不受屈辱就自尽,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珉儿哭笑不得,将女儿们的手都捧在掌心,嗔笑道:“傻子,你以为母后要说什么?母后是要妹妹保护自己,用这把匕首杀别人,母后怎么会让妹妹轻易舍弃生命。”
琴儿眼泪含在眼眶,却被姐姐逗笑了。可她知道,姐姐已经忍耐很久,因为答应过她,要留下来安抚母后,不论多舍不得多难过,都不能掉眼泪。
门前宫人来道:“娘娘,吉时已到,驸马已经在宣政殿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