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瑜趁热打铁道:“我不是说写字作画比不过种地。我的意思是, 每个阶层都有他们擅长的东西专好的方向, 在他们的领域里这些人就是最厉害的,哪怕是皇帝也不一定会做的比他们好呢。”
林迟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陆辞瑜抓住他的手按在心口处, 凑近他的脸低声道:“你说呢?我说的对不对?”
林迟收回手, 不自在的点点头。
“嗯”。陆辞瑜笑:“那总结一下?”
林迟侧过头, 磕磕绊绊道:“在种地农事这方面, 我、我就是比陆公子厉害的。”
陆辞瑜抱过人:“再说一遍?”
“在种地农事这方面,我就是比陆公子厉害的。”
林迟这样说着,心底也默默多了些什么东西。好像日后再与陆辞瑜走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恐慌卑怯的了。
他也是有着足以站在陆公子身边的资本的。
不要小瞧劳动人民的干活速度,不过短短几日,视野能及的麦地稻田就秃了一大片。
正所谓“双抢”,秋收简直是与天地争时间,差了一时半刻都不行。唯恐哪日就下起了雨泡了稻谷作物,一个个都忙的一头是汗脱了褂子能拧出一滩子水。
陆辞瑜默默站在田边,看地里老人伛偻着身形弯腰割稻,整个背都被拉成弓形。那老人动作极快,拿着一把特制的割稻禾镰,一手拂过稻茎禾蔸一手持刀划过顺势割上,转眼就割下一大片。
他也不知做了多久,身后长长一道割过的痕迹,身后堆满了打捆的稻杆,但他的动作依然灵活。
陆辞瑜上前几步,俯身拾起了一根遗落的稻杆。稻叶稻梗粗糙磨人,陆辞瑜两指交叉摩挲片刻后突然转身。
明明才刚出门不久,他却有些想林迟了。
割稻其实是个很累的活计。
早上他二人还闲聊起这个话题。
要一直弯腰直立重复不说,稻梗粗糙,有的时候人心里着急一把抓秃了,借着摩擦力能直接磨出一掌的血。手上带着伤口继续割稻,钻心刺骨的痛处直扎心底。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久而久之岁月的艰辛就都刻在上面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了。
就像林迟的手,明明仅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却满是老茧关节粗大,还有几条不浅的疤痕。
与他十指相扣时单看指节对方倒更像个男人。
陆辞瑜转身便回了自家小院,林迟一脸茫然看他。
“怎么回来了?”
陆辞瑜摇头:“只是突然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