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村长,咱们现在没有外人,在丁正青回来之后,一直到他出事之前,不管是你,还是你认识的其他什么人,有没有人见过丁康顺在你们村里出没的?”他虽然是用着询问的语气,但是一边说,一边还特意朝旁边闷头吃饭的小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大有一种不容沈村长推脱隐瞒的意味。
沈村长被唐弘业忽然这么一问,本来是想要很快的就开口做出回答的,但是看到唐弘业瞥向一旁小沈的那一眼,便又止住了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头,虽然说沈村长算不上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领【hx】导,但是毕竟已经是这样的一个年纪,又一直需要做一些周旋于村民和上级之间的工作,反应还是相当机敏的,他意识到唐弘业朝小沈看的那一眼,绝对不会是无意的行为,很有可能是自己家这个儿子方才在过来之前已经和人家说过了一些什么。
沈村长略微犹豫了几秒钟,脸颊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忽然松开来,对唐弘业点了点头,笑了笑,说:“行,咱们这儿现在没外人,我就跟你们交个实底,怎么说呢,毕竟你们一开始来了也没说那边丁康强堂哥家肯定就是跟这件事儿有关系,所以我也没有特意去回忆这方面的事儿,你刚才那么一问,我也想起来了一点事情,咱们哪说哪了,毕竟现在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穿鞋的,丁康强他堂哥一家子那天胡搅蛮缠的那个模样,你没看到,你的那两个同事是看到了的,他们要是回头听说我提供了什么,跑来天天这么闹我们家,我们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咱们就算是互相帮助吧,你看怎么样?”
“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把消息来源抖出去的。”唐弘业点头。
沈村长垂着眼皮,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比较好,一旁的小沈原本专心致志的吃着饭,听了唐弘业和自己父亲的对话之后,猛然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我说的呢!我就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人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敢情他就是丁康强的远房堂哥丁康顺啊!以前光听这个人的名字和他们两家闹的那些事儿了,这人长什么样一直没有见过,弄了半天就是他啊,长得一点都不像!”
“行了,吃的的饭吧!吃饺子都堵不住你这张嘴,一天到晚就胡扯一些没用的东西比谁都热情,正经事怎么一件你都干不成!”沈村长略微有一点恼火的瞪了儿子一眼,“我们这儿谈正经事呢,你赶紧吃饭,插什么嘴!”
小沈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被父亲莫名其妙的又骂了几句,也有些委屈,但是自己父亲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现在又是有外人在场,如果自己回嘴,真的和父亲起了争执,闹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更丢脸,所以他就撇撇嘴,不大高兴的继续闷头吃东西,干脆一句话也不说,眼皮都不抬一下了。
“这个呢,我确实看到过丁康强的那个堂哥前阵子往我们村跑过几次,都是无意当中看到的,他好像是想要偷偷摸摸的过来,每次都弄个什么草帽啊,墨镜啊什么的,反正神秘兮兮的。”沈村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原本出于私心没有主动提供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藏不住了,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口,也让他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我头几次也没认出来,看到有人在丁康强他们家老房子出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个丁正青回来以后也是挺能张罗的,不管是找来商量包工程的人,还是以前的老邻居亲戚什么的,每天只要他在家的时候出出入入的从来都没缺过人,后来是有一次我看到那个人带这个草帽低着头,急急忙忙的从丁康强老房子的院子里头出来,一路小跑的就走了,然后丁正青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说的话挺难听,我也没好意思去细问,毕竟我跟他们家的关系也就普普通通,没有多好,打听多了怕人家也觉得烦得慌。”
“既然对方又是草帽又是墨镜的遮挡着,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为什么可以断定他就是丁康强的那个闹过矛盾的堂哥呢?”杜鹃也吃完了早餐,把筷子放在空碗上面,开口向沈村长确认起这件事来。
“之前丁康强的那个堂哥不是因为迁坟的事情跑来丁康强家里大闹一场么,当时闹的很凶,我当时就是村长了,这种事儿我不可能不管,说是丁家的家事,但别的村的人都打上门了,在我们村里闹事,我肯定要出面的,所以当时跟那个叫丁康顺的也算是打过照面,不太愉快吧,他的模样我也是那个时候记住的,前阵子他又是草帽又是墨镜的,我想不注意他都难,就怕是有什么小偷坏人到我们村子里流窜,那我得注意啊,真有情况的话,一来提醒村民注意,二来是跟镇上派出所联系,汇报一下,结果这么一注意,发现是那个丁康顺,我寻思着,这也算是他们丁家自己的事儿了,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就没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