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这个名震天下的青年太尉,柳邕心里满是崇拜与敬畏。
此外,还有一丝别扭。
刚刚太尉念诗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念诗呢?
念诗或许有深意,但现在太尉蹲在地上的姿势,嗯姆~,实在是有些损伤他的威严。
孤零零像一条被暴雨淋得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
“他好像一条狗诶!”
柳邕情不自禁出声,紧接着就感觉死神的镰刀触碰到他粉嫩嫩的小心脏。
陈广正好转头看了过来。
...
“太残忍了,我打赌,太尉他现在是在泄愤!”
内华达灰头土脸溜回来,拍着胸心有余悸。
在数千米外,正爆发地动山摇的大战,机甲发射的能量炮雨水般泼洒,岩石、树木通通被炸碎扔上天。
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某种恐惧的惨嚎。
柳邕有些不自在的扶了扶金丝眼镜,问:“怎么残忍了?”
之前陈广显然是听到他脱口而出的冒犯言语,不过因为还有大波敌人没有肃清,陈广什么话都没说,就提剑杀过去了。
柳邕就像等待着断头铡落下的待罪之人,一颗嫩嫩心脏在煎锅里翻来覆去的油煎,难熬死了。
“太尉他明明挥手就能杀人于无形对吧,可你知道吗?”内华达瞥了一眼正讨论着什么的俾斯麦等人,掩耳盗铃般放低声音,“他拿着剑,和机甲你一下我一下硬砍,不是发泄是什么?”
柳邕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之前陈广顶天立地的精神幻象,还清晰铭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么一个伟大人物,居然很记仇的样子。
那自己岂不是,凉了?
琢磨着是不是要先向陈广的舰娘们道个歉,求她们给自己在太尉面前说说好话,但柳邕期待的目光碰上北宅冰冷的眼神,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全漏了。
那可是鬼神无双之提尔比茨,她表情那么冷酷,该不会是对我有敌意吧?
我这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柳邕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忽然,前方隆隆的炮声骤然停歇。
柳邕身体一震,连忙拾掇拾掇自己的仪容,脸上露出七分恭敬三分矜持的笑,要重新刷新自己在太尉眼中的印象。
但当陈广大步走近,看着他手里提着犹自滴着绿血的宝剑,柳邕就感觉自己腿肚子发软,脸上恭敬和矜持,也不由自主带上了谄媚。
不只是他敬畏陈广如神。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感受到了陈广眼中,有某种未散的杀意。
似乎,想连他也一块剁了!
心里发苦,嘴巴却像是缠上了胶布,平时巧舌如簧,但在陈广的气势凌迫之下,只是一个眼神,柳邕就被压逼得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来几句漂亮话缓和气氛了。
幸好,陈广的杀意很快收回,目光也放回了风扬身上。
他皱眉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这句话,自然是问的风扬小队为何滞留如此之久。
别人不说,就柳邕的几个舰娘,看上去一个个都灰头土脸,那不是没洗脸,而是受魔染侵蚀过深。
风扬一副心力耗竭的样子,摇摇头,“天照星核的信号最后出现是在这一带,所以,我带队留下了。”
旁边内华达帮着解释几句,陈广算是明白了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