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脸老太太透过花花lu绿的玳瑁镜框打量陈广,绿色的竖瞳里闪着诡异的光,
“一晚200第纳尔,浴液、晚餐、热水都要另加钱,加油去镇子里。”
陈广摇摇头,数出200面额的第纳尔给出去,感谢巡逻队、长短兄弟和蟑螂人一伙,他们的慷慨让陈广根本不必为钱发愁。
收了钱,猫脸老太从一把钥匙里找出一枚递过来,然后失去了服务的热情,抱着她的织毛衣套装缩回摇椅里去了。
陈广和企业对视一眼,挎枪背包,走出接待厅。
...
天现暮色,王光烈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旅馆。
深海旗舰的子弹一定特别加了料,现在王光烈左腿稍稍一动都是钻心的疼,整条腿肿得不得不割开裤管。
割裤管的过程又是一道酷刑,从凌晨到现在整个白天过去,裤子的布料早就陷入血肉模糊伤口凝结为一体,撕开裤管上药就像撕掉一条条皮肉,王光烈已经好多年没吃过这样的苦头了,疼得浑身打摆子一样,几乎虚脱。
清洁创面,上了消炎、止血的药粉用绷带包扎,zhong胀发绿的腿却没见消下去。
但这个小镇的医师,最多也就能做到这一步了。
出租车轻轻驶入汽车旅馆,大概三四千米外的枪炮声此时终于消歇。
开车的司机是一条浑身流脓的褐皮水螅,他的身体像是一根褶皱的软管子顶着发光的软塌塌脑袋,在脑袋下面,是一圈八九条有身子那么长的带刺触手,别说,这些触手把着方向盘还挺稳。
一路上水螅司机一直在后视镜里打量着王光烈,让后者紧张得不行,这时听到枪声停息,他就和世界上所有健谈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张开了嘴,喋喋不休抱怨起来,
“这半年那些怪物袭击越来越频繁,每个月民兵队都有小伙子死掉,我们镇子没有更多的年轻人了,听治安官说,镇子就是这两个月里要废弃,唉...”
虽然司机说得可怜,但王光烈没有丝毫同情。
不只是因为他打从心底就认为畸变种是应该被斩尽杀绝的怪物,更是因为像眼下这样孤悬于城市外的镇子,可以说居民全是魔染程度极深的畸变种--换句话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这座危机四伏的镇子,人人都可能对自己露出獠牙。
不过司机的话倒是给王光烈提了个醒,他本来打算之后入城,找间大医院治自己的腿,但小镇子这些民兵队忙于应付畸变怪物,没来查他,不代表去到城里还能这么幸运。
毕竟,他受的可是枪伤!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王光烈的表情,搓着因为干燥而层层起皮的触手,套着近乎道:“兄弟,我看你是城里人吧,你有没有亲属移民配额?”
王光烈这才恍然,原来这个司机看自己太‘干净’,气度、容貌也不凡,就把自己当做了城市里的上等人。
难怪这一路车接车送,陪着自己去商店、去医院,十分热心。
医院那边对自己的枪伤疑惑,还是它主动帮自己圆了过去。
根子原来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