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戟_40(1 / 2)

沉戟 酥油饼 1926 字 16天前

慕枕流道:“廖府。”

夙沙不错狐疑道:“廖府不是被一把火烧了吗?”

慕枕流道:“是俞大人藏起来的。他怕拿出去引人注目,就埋在了地下,没想到当夜就起了火。那篇遗书是军器局勾结唐驰洲,图谋不轨的证据,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回,不能惊动唐驰洲的人。”

夙沙不错道:“盛远镖局呢?”

慕枕流道:“他们要护送证据上京。”

夙沙不错凝视着他的眼睛。

慕枕流望着河中央。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夙沙不错忍无可忍地问。

慕枕流纳闷地看着他。

夙沙不错控诉道:“自从你和俞东海密谈之后,你一直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慕枕流道:“我在害怕。”

“害怕什么?”

慕枕流轻声道:“害怕疾风骤雨来袭,江山不堪一击。”

夙沙不错伸手抱住他:“但是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慕枕流笑了笑,将头埋入他的怀抱。

入夜,夙沙不错带着一把铲子,偷偷摸摸地翻入廖府后墙,满目的焦黑让他郁怏的心情越发不快,根据慕枕流说的位置,飞快地用铲子挖掘,不到片刻,就刨出了一个坑,却连纸片也没见到。他以为自己挖错了地方,又在附近刨了一个,如此刨了七八个坑,刨出来的土都可以建个小山坡了,仍是不见片纸。

他单手把玩着铲子,站在土坡上,突然发出闷闷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废弃的大宅中,显得十分诡异。

他笑了半日方止步,随手将铲子往地上一丢,足下轻点,就跃出廖府,径自朝军器局的方向奔去。

不是看不出慕枕流的反常。

不是不知道慕枕流的敷衍。

不是猜不到今晚的结果。

只是自欺欺人的不想知道。

其实,早该预料到的。

在俞东海与慕枕流避开自己密谈的时候,就该猜到这个结局。

但是……

不甘心。

只要他想要做到的,从来都能做到!

他回到傍晚还与慕枕流一起赏看过夕阳的院子,一脚踹开书房的门。屋里点着一盏灯,灯光微弱,只照着桌上一方之地,那里放着一个镇纸,镇纸下压着一张白纸,白纸上似乎写着三个字。

夙沙不错慢慢地挪开镇纸,将纸条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字,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单手揉成一团,握在手中,一拳击在桌面上,书桌应声而碎。

书房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

怕是,会过来的人都已经打发走了吧。

夙沙不错看着门外沉寂的夜色,突然觉得无边的寂寞和孤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年的无人岛,明明是大年夜,自己的父亲却陪着另外一个孩子,留给自己的只有黑暗和绝望。

不过那时候他心里还有怨恨,还能宣泄,现在,却只有懊悔,只能独自吞咽苦水。

过了会儿,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开心起来,温柔地将手里的纸团慢慢地展开,用手一点点地抹平,指尖反复地摩挲着那三个字——

谢非是。

“这是你第一次写我的名字。”

45第四十五章 跟踪

盛远镖局不愧是西南数一数二的大镖局,离开平波城才三日,已经换了四辆马车,换了三条道。慕枕流坐在车里,被转得晕头转向,却一个字都不敢抱怨。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远游,不是赶路,而是在逃命。

从俞大人将他书房里的《中庸》偷梁换柱成账册开始,他就不得不开始逃命。

尽管现在要命的人还没有来,可他知道,终归会来的。

或许是唐驰洲,或许是景迟,或许是方横斜,又或许是……

曾经的戴宝贝,夙沙不错,今后的谢非是。

马车突然震了一下。

“车轮掉坑里了!”张雨泼在外面吼了一嗓子。

胡秋水利落地跳下马车,笑嘻嘻地指挥着张雨泼等人推车。慕枕流想要下车,被她按住了:“慕大人尽管坐着,这几个大老爷们儿的,要是连慕大人这样的书生都推不动,就回去织布绣花去吧,不用出来混了。”

张雨泼道:“葫芦娘说的没错。别说慕大人你就在这里面坐着,哪怕是上窜下跳的闹腾,老张我也能把你给推出去!”他说着,“哈”的一声,脚上一使力,车果然被蹬了出去。

但是……

轮子留了下来。

若非丁有声闷不做声却地拖住了车厢,慕枕流只怕要摔个大跟头。